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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预言中的象征和预表
有两类的预言相当特殊,需要特别讨论。那就是象征性和预表性的预言。
第一节 象征性的预言
一、象征的说明
象征是一项真实事件、真理或事物的代表,以及生动逼真的描绘。描述的事情虽不是真实的,却表达出代表的意义。因此,有些预言中的狮子象征能力和力量(参考启五5):剑象征神的道(参考启十九15);启示录十二章身披日头的妇人,则象征灾难中的以色列人。
象征分为话语的象征和动作的象征。先知以象征性的话语,描述异象中看到的事物。诸如树木、无花果、灯台、兽、马和骑马者,以及人民,在许多先知的异象中,都以象征出现。确定这些真是象征后,就要在字义所指的事物以外,找出象征的意义。但要注意,并非异象中见到的每样事物都是象征的。只因异象里有象征的事物,就认为异象里一切事物必定是象征:这种看法并不正确。
预言里的专有名词,有时也作象征用。预言的上下文和类比,通常会将这些象征显出来。把专有名词当作象征解释之前,必须极其谨慎。例如,‘大卫’(王上十二16),‘巴比伦’(启十七5),和‘埃及’(何九3)等名称,算得上是象征,但‘以利亚’之名却不然。
象征性的动作,是先知以象征作法表现的行动,为要向当代人传达特别的信息。有的解经家认为,象征性动作不是先知外在所表现的,乃是在先知思想里扮演的动作。E. W. Hengstenberg论道:‘至于先知这方面,只要他们处于忘我状态,,就不是指外在的世界,乃是内在的,于此忘我状态所表现的每一行动,必定也是内在的行动。’ 解经家Fairbairn认为,外在表现的象征动作都是‘特例’。
通常比较稳当的说法认为,象征性动作是先知在真实的人生处境中,表现在观众面前的行动——不是表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到及了解其中含意。
神吩咐以西结,将耶路撒冷城,画在一块砖上,又要拿个铁凿,放在自己和所画的城中间(结四1-3)。此项象征性的动作,先知是真的在观众前表演,不仅仅是幻想而已。同样情形,讲到撒迦利亚以金银作冠冕,戴在大祭司约书亚的头上(亚六915),虽然先知所作的属于象征,但他确实作了冠冕。若象征性动作,不于外在表现时,通常会在上下文中交代。因此,以西结书廿四3-12沸釜的象征就不是真有其事,因上下文中清楚指出,那是‘比喻’。
二、使用象征的理由
至少有两项理由,说明神的启示必须用到象征。第一,必须提出未来事件,让先知明了。先知无法投进末世(如在时间仪中),未来亦不能预先进入现实。神用记号描述未来将如何实现。正如启示录一1所记,‘神差遣使者晓谕他的仆人约翰’。
第二,预言宣布未来之事,多半与列国的兴衰,奋战的结果,以及百姓和个人的命运有关。‘有些预言事件的性质,显示列国的命运,全靠这些事件;而这些事件是藉着人来成就。若预言以较浅白的词句传讲,有些人会竭力促其实现;其馀的则企图破坏它。’
所以预言必须措词谨慎,只让那些信实和有属灵见识的人知道。象征使怀疑不信者产生混淆,却不至叫有信心的基督徒受挫。
三、象征的探讨
有些解经家是隔着一层烟幕看预言,即曲解的象征论。此为Fairbairn所犯的错误,他说:‘有一大部份预言的传达,是在象征性动作的伪装下出现。’Floyd Hamilton倡议,要解决‘难题’,可将预言解释为‘用象征性语言教导属灵的真理,此种象征用语系根据预言写作时的宗教象征论。’
字义解经家当然承认,预言中有象征。但这不是说,预言大部份都变成象征。象征并非藏在预言性经文的每个裂缝和角落里,谨慎的解经家切忌存这种想法去搜寻它们。‘象征性用语是特例的……绝不是一般预言的特性。’即使Louis Berkhof也同意说:‘虽然先知时常以象征表达自己,但把先知所有的用语都当作象征就错了。’
探讨象征最可行的立场,是一种双重的立场。
第一,解经家该接纳的象征,是那些由上下文所指出的,或在和谐的预言中看到的。尼布甲尼撒王梦见的四截大像(但二),但以理见到从海中上来的四兽(但七),妇人所抬的量器(亚五),都是些象征,可由上下文或预言的和谐一致加以解释。Lewis Chafer论道:‘圣经的术语,总是比任何文学来得简单。经文里用到象征时,几乎毫无例外地会明白表示。’
第二,解经家该接受为象征的,是那些在现实环境真正不可能的事物,且留意末世时期为真正的时期。身披日头的妇人(启十二),七头十角的兽(启十七),‘抓住我的一咎头发’(结八3)将以西结举起,从巴比伦带到耶路撒冷。这些都不可能是实际发生。
一旦在预言里发现有某些象征,解经家会自然地陷入试探中,将预言中的一切事当作象征。这类错谬反映在Fairbairn的言论中:‘象征性叙述,不只用在特殊的形象中,在一般的特征中,也应该彻底地保留。……因为我们不能假定,某一部份的异象是象征或理想的描述,而另一部份又变为真实事件的叙述。’
然而,辨认预言里的象征,结果并不一定导致预言里的每件事都是象征。象征的认定,必须视个别情形而定。每个象征须仔细审查、衡量,得到强而有力的证据充分支持,方能认定为象征。象征并非廉价品,轻易可得。
因此,启示录十九19中的‘兽’是象征,并不意谓同节中‘地上的君王并他们的众军’也是象征。从基督口中出来的‘利剑’(启十九15)是象征,并不表示同一段中(启十九11-15),基督和他的圣徒也是象征。启示录包含象征,不表示该卷中所描述的千禧年和大灾难的情景,亦为象征。
四、不算是象征的情况
许多解经家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在圣经预言中看出过多的象征。为此,解经家应熟悉在某些不同的情况下,象征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些情况如下:
1.当‘象征’牵涉可能之事—— 预言性经文包含许多有关未来可能或可信的叙述。碰到这种情形,解经家不应将这些经文,归在象征的范畴。照这些经文的字义接受,是解经家给圣经从善的解释,且尊重神所启示的文字。从无底坑上来的蝗虫(启九),并非信奉回教的土耳其人或撒拉逊人。这些是实在的蝗虫,或像蝗虫的生物,应是很合理的可能性。
有些预言乍看之下似乎不可能。但经过仔细察看,就会发现有可信的理由,支持实际的存在。这种现象的例证,是以赛亚书六十五25,经文如下:
豺狼必与羊羔同食,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尘土必作蛇的食物。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这是耶和华说的。
许多解经家拒绝这个预言的字义,他们说狮子和牛一样吃草,蛇与蚯蚓一样吃尘土,它们的消化系统需要极大的改变。基于此处及其它相关的经文,怀疑之士马上评论道:‘这是何等令人敬畏的信心,胆敢绘出如此华丽的一幅图画……远在一切真实的可能性之上。’
由于主张动物在解剖学上改变的不可能,解经家就推断说,这个预言仅仅是‘诗的描写’,或是借喻描写‘原本互不相容,彼此为敌的势力,将逐渐平息’,是如何实现在逐渐基督化的世界中。例如,大数的扫罗,‘曾经是个残暴吞吃的豺狼,但他被基督的福音彻底改变,以致成为一只羔羊。’
不难了解以赛亚的这项预言,是属于可信的范畴。在千禧年时,奇迹似的情况,诸如人的长寿,地土肥沃,死海的上升都会发生。再者,既然‘堕落前地上曾有过非肉食的走兽’,并且在千禧年将恢复堕落前伊甸园的光景。因此自然可以期盼,千禧年时,地上动物将恢复素食。
甚至今天,巨型的红熊猫,在解剖学上与现存最凶暴的动物相似,却爱好吃蔬菜,咀嚼竹笋,而非捕食猎物。
另一种的可能性是新耶路撒冷城的珍珠(启廿一21)。一些解经家主张,这些珍珠必定是象征,因‘要产生一颗大到足以作大城门的珍珠,有这一切自然的次序。’但圣经并未说城门般大的珍珠,是天然产生的。造物主说,他要将‘一切都更新了’(启廿一5),他能造成一些巨型珍珠,以美化天城。
让我们思想一组属于可能范畴的预言,它们并非象征。当千禧年的预言,按正常字义解释时,必然会推论说,千禧年未复活的居民和得荣耀的圣徒及众天使,一同生存在千禧年的国土上。但是许多非字义解经家却反对,他们说普通凡人与不朽超人混杂生存于地上,是荒谬可笑绝不可能的事,且与他们所认为该有的千禧年情况大相迳庭。
Herman Hoeksema提出反对:‘(字义法)本身包含各样的荒谬之事。得荣耀的圣徒,带着他们复活的、属灵的、天上的身体,怎能显现存在于旧的世界中?……罪人和圣徒,前者在他们的旧人罪身中,后者在他们得荣耀的状态中,怎能侍立在得荣耀的主基督面前?’
在回答这问题时,我们要问几个问题:天使怎能进入罪恶的所多玛城,大胆地住在那里?复活的基督怎能吃鱼,并复活后随意地和门徒在一起?保罗和司提反仍在肉身时,怎能看见得荣耀的基督呢?神的儿子怎能取了‘罪身’(罗八3)的形状,‘住在我们中间’(约一14),既是如此,那么何以得荣耀的圣徒却不能和地上的罪人在一起呢?
根据圣经和历史,我们可以推断在千禧年时,普通凡人与不朽之人,复活者与未复活者,属地的与属天的合在一起,此为可能,并非象征。那真正不可能的预言是像这样的:一千个有血肉之躯的人,拥挤在一间十尺见方八尺高的屋子。
2当象征加上多馀的细节——当发现一个‘象征’时,解经家必须试验自己的发现,问问这个象征是否包含一些不需要的细节,与象征无直接关系。若是如此,则要否定他是象征,而肯定其非象征的特性。
启示录七章十四万四千的预言,包含相当多的次要细节,诸如家谱、支派名称、团体中区分不同的成员,因此不可能是个象征。启示录十一章的两个见证人,必定不是象征性人物;否则其中的细节,有关他们的事奉、死亡、复活,以及因地震而死的七千人,都将显得十分多馀。
或许‘无多馀细节’的规则,最佳例证在以西结预言的千禧年圣殿(结四十~四八)。非字义解经家主张,此预言为基督教会的象征。但是,这项主要的预言,在以西结书中,包含了叙述、项目、千禧年圣殿的尺寸,描写得极为透彻,以致人可以实在地把它画出来,正如人可以画出所罗门时代的圣殿。事实上,F. Gardiner在Ellicott’s Commentary on the Whole Bible中,完成了千禧年圣殿的图样——他一直否定这种可能性。以致Alva J.McClain评论道:‘若未得灵感的注释家,从建筑计划能搞出些名堂,毫无疑问,未来的建筑家在神的指引下工作,建造此建筑物,该不会有麻烦。’
以西结的圣殿异象,相当的广泛,在整个预言中包含太多细节,以致不能当作一个象征。若整个异象是神用来作为教会的象征,以此显示他自己,那是何等奇怪和迂回的方式!
3 当‘象征’从自身分离——在处理象征时,解经家一定不能接受从自身分离的象征。每个象征必定是一完整的单元,不得从自身分离。
因此,启示录七章的廿四长老,不能作为象征,因为讲到有位长老上前和约翰说话(13节)。若廿四长老是个象征,那就表示这象征的廿四分之一离开,去和约翰说话了!
另一个常被认为的‘象征’,也有此现象,即以西结的千禧年圣殿。在那预言中,圣殿与圣城(结四八 8,15)确实是不一样。若以西结四十至四十八章的圣殿与圣城,都是基督教会的象征,那就表示教会从自身分离了。
五、解释象征
解释预言的象征时,解经家必须有约伯的忍耐。他必须收集、过滤,校对一大堆的预言资料,建立起‘协调一致’的预言性象征。Thomas Hartwell Horne称象征的解释‘本身几乎是一门科学。’
1.紧接的上下文——解释象征最可能的资料,是找出紧接象征的上下文。在研究上下文的引导下剔除臆测。
解释预言性象征的人一般都同意,圣经里两卷最具象征的书——但以理和启示录——在上下文中就解释了本身的象征。有关但以理书, Milton S. Terry证实说:‘很幸运地,在但以理书中提到的象征,都充分地解释了,其中大部份的涵意,不需要特别的质疑。’关于启示录,Gerald B. Stanton见证说:‘当启示录出现象征或记号时,通常会在紧接的上下文中,清楚指出,伴随着象征所代表的含意。’
但以理书七章的四恶兽,于第二章中解作四个地上的国度。启示录廿2‘那龙,就是古蛇’,立刻视为‘魔鬼,也叫撒但’。启示录十一8的‘所多玛又叫埃及’,立即当作是‘我们的主钉十字架之处’(耶路撒冷)。从天落到地上的那颗星(启九1),视为某一有位格者的象征(2节‘他开了无底坑’)。
2 远处的上下文——紧接的上下文,无法给象征一个清楚的意义时,解经家应察看别处的预言,所用类似或类比的象征。因此,基督二次降临时,口中所出来的‘利剑’,必须在希伯来书四12(‘神的道’)的亮光中解释;‘一载、二载、半载’(但七25;十二7;启十二14),必须和‘四十二个月’(启十一2;十三5)加以比较;‘一千二百六十天’(启十二6),一样要和但以理预言的第七十个七连在一起(但九24-27)。
虽然这种情形不多,有时象征的意义,可能无法从近处或远处的上下文中立即明白。解经家所犯共同的错误,是想为它设计一套象征的解释。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根本未触摸到象征背后的字义。Charles Ryrie警告说:‘若象征不代表一项实在或字义的真理,那么它一定是另一象征的象征,此过程一再继续下去,会变得全无意义。沿此进行至某处,一个象征必须代表某些字义,好让象征具有意义。’Nathaniel West这样说道:‘我们不是要以象征性用语解释象征。’遇到象征的意义无法立刻明白时,必须暂缓决定,直到查阅过上下文、平行段落,以及预言性象征合参。
3 某些澄清——要注意并非每个预言里的描写都是象征。许多景象系清楚的日常借喻。启示录十九章里的天使,向飞鸟邀请赴‘神的大筵席’时,使用了借喻性用语。当以赛亚呼喊‘末后的日子,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万民都要流归这山’(赛二2),这预言并非基督教会和世界福音化的象征。先知以赛亚用借喻性用语描述千禧年时耶路撒冷圣殿的荣耀。
另外也要清楚一点,虽然一项事物或概念,可能不是象征,但它却有象征的意义。因此,启示录七章里的二十四长老,的确是二十四位得荣耀、真实的人物,虽然他们足以代表天上的圣徒。‘生命水的河’(启廿二1)系一真实物质之河,虽然它相当于属灵生命的丰盛、此丰盛成了那些活在永世之人的特征。使徒的名字确实写在新耶路撒冷的城墙上(启廿一14),表示教会圣徒包括在永恒之城中。Herman A Hoyt论到新耶路撒冷说:‘每个细节应按字面处理,……(但是)这城里的每一事物,代表神某些方面的荣耀的美德,可见这些东西具有双重目的:(1)它们是建筑的材料;(2)它们提出供思考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