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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與基督教(演講)

出自基督徒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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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大地得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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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反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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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與基督教(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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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詩)
噢,我的神!(散文)

中國人與基督教



  這個題目很大,當年陳獨秀、胡適都談及過,他們是站在反對基督教的立場上談的。今天,作為一個基督徒,我想重新看一下中國人與基督教的關係,包括中國文化、中國歷史與基督教的關係,這會有利於認識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同胞,也會給我們基督徒一個看見,一個異象。 從孔子談起

  先從中國的大聖人孔子談起。不管我們批判他也好,讚賞他也好,反正到今天為止,在中國和世界文明史上拿得出來的中國人,最數孔子。西方人認他,中國人也認他。

  但是──我們都應思考這個問題──孔子一生追求的是什麼呢?孔子「知其不可而為之」,一生到處奔波、到處碰壁,是為了什麼呢?原來他是要回到周朝,回到三代,就是堯、舜、禹。

  大陸在批判孔子的時候,說他是要復辟西周奴隸制。這裡,我們不說別的,就說一個聖人,一個中華文化的主要締造者,他為什麼非要復辟周朝和三代呢?周朝總該有什麼好的地方吧?周朝以前的三代總該有什麼好的地方吧?根據歷史的記載,那時候起碼有這麼兩點好地方:

  首先,三代的帝王交替是禪讓。所謂禪讓,就是皇帝不把其王位傳給他的孩子,而是主動讓給天下賢能之士。這件事情在今天看來不可思議,即使像美國這樣的民主國家,克林頓(Clinton)和布什(Bush)還爭得死去活來。中國這種一黨制的國家就更不用說了,其權力鬥爭之陰毒可怕,可以說是駭人聽聞。可我們最早的祖先為什麼會禪讓?很多人覺得這是個謎,不少歷史學家認為是他們道德高尚,也還有一些人認為是他們傻,智力尚不發達。持後一種見解的人可能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古代人就傻嗎?孔子比我們古多了,可比我們都聰明。還有老子、莊子,不比我們聰明?

  其次,是三代周朝社會秩序、整個人心的那種美好,孔子稱讚其為「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真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所以,生長在春秋時代的孔子,看到「禮崩樂壞」的亂世境況,就特別想回到三代周朝去。孔子一生周遊列國,為此奔波不已,但到處碰壁,他因此感嘆說「人心不古」了。孔子至死未泯的心志就是「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就是要回到三代西周。

我們的祖先敬畏神

  現在我們就來看三代西周的時候為什麼禪讓,民心民風為什麼那麼好?去年我讀司馬遷《史記》的時候才看到,□讓不是由於道德的高尚,也不是智力問題,而是對神的敬畏造成的。堯舜禹都把自己視為服事上天的僕人,所以當他們選接班人的時候,不是為自己選,而是為上天選。所以堯發現舜以後,就把舜推薦給上天,舜也是把禹推薦給上天,而且每個人被推薦之後都要先被試用一段時間。比如堯把舜推薦到王位上以後,他自己跑到山裡去,觀察上天對舜是怎麼反應。今天也許有人說是迷信,其實過一會兒我們就會看到,這不是一個迷信不迷信的問題;這是一種敬虔。當時人們把人意和天意視為緊密相連的。如果人意不好,一個人的德行品格不好,那天意對他也不會好。所以讓位的帝王要在旁處觀察,等觀察一段時間的天意以後,才敢決定是否把王位給他。可見,他們的禪讓是對上天的一種敬畏。

  當然,我們今天會說,他們的上天與我們今天相信的神是不是一樣?我覺得這個問題無關緊要。可能有不一樣的地方,但至少有一點一樣,即上天是人謙卑自己、絕對順服的對象,而且那時候的天是有位格的,不像今天所說的蒼天。它有主持正義、賞罰分明的威嚴能力,很接近《聖經》裡的上帝。所以,到了三代最後一位君王禹時,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你以清明的心意等上帝的命令,上帝就會不斷的賜給你幸福瑞祥。這是他對舜帝說的,因為舜帝在選拔他時考驗他,舜帝要他講治國的策略。

  到了周朝,那時有各種各樣的「誓辭」,實際上都是出征之前的禱告。紂王到處作孽不得人心,武王的謀士臣屬就給他出主意說,我們現在可以出兵去打他了。然而周武王先問上天的旨意,實際上就是禱告,然後他說時候還不到,不能出兵。等了一段時間,他把文武百官召集起來說,時候到了,我們現在可以出兵了,隨之一舉滅了紂王,攻下了他的國。進都城的那一天,很多百姓夾道歡迎。這個時候周武王傳給眾百姓一句話,說:「上天賜福給大家」。用美國總統今天的話說就是,「God bless you all」。這是司馬遷在《史記》上記載的。周武王勝利後進城的第二天,就做了一個祭祀,在祭祀中他禱告說,「季紂」,也就是武王所滅的暴君,「廢棄了他先王所秉賦於天的善德,辱慢了上帝,施暴百姓,其罪昭昭,讓上帝知道了。我秉持上帝的旨意,取代了殷朝」。今天,也許有人會說,他是不是只是打着上帝的名義?不!那個時候整個國家上下,都對上天有一種敬畏虔誠的心情,天是至高無上的權威,包括皇帝在內的一切官吏都是它的僕人。那時,神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我們看到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那些誓辭,如果翻譯成白話,跟《舊約》上以色列人的禱告一樣。可見,我們最早的祖先是敬畏神的。

春秋時代的失落

  到了孔子的時代,風氣就變了。孔子的時代是春秋戰國,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後來把那個時代看成是中國文化誕生的時期,是一個最輝煌的時期,是一個最值得我們驕傲的時期,就像西方的古希臘乃至文藝復興一樣。但是我們從來不考慮一下,那個時候我們喪失了什麼?當人的智慧來創造各種各樣的學說的時候,我們失去了什麼?為什麼孔子對那個時代不滿意?不錯,那確實是中國文化、中國人文主義發韌的時期,但那個時候也就把神丟掉了。用孔子的話說,就是「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

  當我讀到這裡的時候,很自然的想到亞當夏娃吃智慧果,他們吃了智慧果,眼睛亮了,自以為可以像神一樣來判斷是非、善惡了。這時候人的智慧興起,真是諸子百家,各有各的說法,儒家、法家、道家、墨家、陰陽家等等都出來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聰明,能解釋宇宙,解釋人生和社會,神就被丟到腦後去了。我想《聖經》一開始所講的創世記的故事,不是一個虛構,在歷史上可以清楚看到,人是怎麼以自己的智慧為是,而背離了神。包括西方歷史上的文藝復輿,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變成了萬物的尺度、宇宙的中心,並公開聲稱人是萬物的中心。可實際上我們人連這個宇宙有多大都不知道。如果你說你是這屋子的中心,你起碼得知道屋子到底有多大,你才好下這個判斷。倘若你連這個屋子的四壁都不清楚在哪裡,你敢說你是屋子的中心嗎?說不定你正碰着牆呢。拿一個地球儀來,你可以很準確的說中國在哪,美國在哪,可是若讓你指出人類在宇宙中的位置,你能指出來嗎?很難,因為你還不知道宇宙有多大。就像你是一個分子,當分母無限大的時候,你就是無限小。今天,我們還不知道宇宙有多大,就以為可以評判宇宙,就以為人是萬物的尺度。說起來人們都為文藝復輿、春秋時代自豪,可回頭想想,人那個時候多麼狂妄!而且到今天的人也都非常狂妄。我們看一幫美國人寫的人文主義宣言(Humanist Manifesto),裡面寫到,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其實是沒有他們所能理解的證據)證明有神的存在。這話聽起來,尤其沒有信主的朋友們聽起來,覺得非常入耳。這話說得對啊!我們沒有證據來證明神的存在啊!但你知道這裡的毛病有多大嗎?這句話裡面隱含着一個很大的前提,就是:人是宇宙的尺度,人甚至是神的尺度,是那個創造人的東西的尺度。這是多麼無知狂妄啊!就像一個計算機,才為人所創造,若能說話,卻說,我得找到(我所能理解的)確鑿的證據,證明我是人造的,否則的話,我就不是人造的。所以人文主義有一個潛在的意識,就是人是宇宙的中心,人是宇宙中最聰明的存在物,卻是聰明到連宇宙有多大都不知道!

中國人文主義的弊端

  所以,春秋時代中國人文主義的興起是一把雙刃劍,它給中國歷史造成的影響太大了。自從那個時候開始,中國歷史進入了一個人治的時期。我們知道,與西方的法治相比較,中國歷史幾千年都是人治。在國內的時候,一批知識分子批判傳統文化,尋找中國歷史毛病的癥結,找來找去,結論是:中國是個人治社會,而西方是一個法治社會。可是當我成為基督徒,當我讀《聖經》,當我融進基督教的精義裡面之後,才發現,我們原來的想法並不深入。我們還要問,中國為什麼人治?西方為什麼法治?為什麼同樣的人類,走着走着就分岔了呢?在什麼地方分道揚鑣,我們搞起了人治,西方搞起了法治呢?現在我意識到,人治是由於沒有對上天的敬畏,也就是以人為中心,大家眼中只有人,人盯着人,人比人,人為人,人治人,就只能是人治了。

  對人,這裡面還有很多說法。如「人之初,性本善」,當然也還有法家的人性惡之說,還有墨家的人自私等等,但中國文化有一點,不管主張人之初是什麼,性本善也好,惡也好,都相信經過禮儀教化,人可以達到善。中國人堅決相信這一點,人人都可以成聖成佛。包括佛家,佛教傳到中國以後,宣揚每個人心裡都有佛性,可以立地成佛。所以中國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一點,就是人都可以成為好人。天生就是好人也好,經過教化也好,只要遵從道德規範就是了。所以中國近現代的教育都是道德教育。像過去的私塾,都是教你做人的道德規範,如四書五經,根本沒有科學知識。所以,研究過中國儒家思想的黑格爾,覺得中國人很奇怪,從小到老,用一生的時間學習怎麼做人,還沒學好呢就死了。而西方人呢,一生下來就開始做人,實實在在的就是人,就做人了。我們看到,中國傳統教育的核心,就是把你的善端挖掘出來,或是把你的惡的東西壓抑下去。

  這樣一種理念,即相信人經過禮儀教化可以成善,導致了什麼結果呢?就是相信會有好人,會有能人,會有聖人,會有明君帶領我們。記得胡耀邦當宣傳部長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中國人就離不開陽光雨露的滋潤?」說這是中國人根深蒂固的奴性也好,依賴性也好,總之與中國社會幾千年的人治有關。中國人的眼界就盯在人身上,狹隘到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中國人的這種毛病存留至今,你議論我,我議論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街坊鄰居也是這樣,誰都知道誰。當然,今天在美國想起來覺得還挺親切的,似乎在美國還住不習慣,覺得這麼冷漠,沒人情味兒。可是讓我再回到中國那種人情味兒里去,也許我又受不了了。你們家夫妻吵個架,第二天大夥全知道了。就這樣,大夥彼此全盯着,除了人間俗事,沒別的可干、可想。中國文化很少嚴肅地談死後的事,也不談上天的事,只是敬鬼神而遠之,專盯着人了,把人研究透了,諸如大人怎麼着,小人怎麼着;君子怎麼着,臣民怎麼着;父該怎麼着,子該怎麼着,等等。所以,中國人對上求聖人明君,對自身克制壓抑,而對別人是苛求責備,說這人有什麼毛病,那人有什麼不是,上下左右都盯着人。

  在這樣一個國家裡,當然有人和人的味道,人情味濃。更有人和人之間的煩惱,最大的煩惱就是,我們一直是個人治的國家,我們離不開人,人依賴人。當年魯迅曾深刻而激烈的批判中國人,說中國人就是刺豬,離近了就互相扎,離遠了就不暖和,還需要離近點互相取暖。中國人到海外也是一樣,覺得沒人情味,嚮往中國的人情味,但真有幾個中國人在一起,矛盾也就接踵而來。中國人就是這麼一種不超越的人群,眼睛就只盯着人間。人間是什麼呢?按照《聖經》,人間就是罪人和罪人的相處,你如果把眼睛都盯在罪人身上,能找出什麼好來?我們一心要靠一個明君,要在罪人之間得到一個明君,於是我們得到了,從秦始皇一直到今天的鄧小平,這都是中國人所靠的的明君。然後,你要在罪人中間找好人,就淨是挑剔不滿。最後你要在自己身上花功夫,將自己變成義人,諸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等等。作為基督徒,讀着孔子的話,我覺得可笑。這些道德教條管得了你嗎?來個漂亮妖艷的女人怎麼辦呢?讓你別看,千萬別看,轉過臉去。這叫什麼本事呢?你可以不看,可心裡還想呢!你從儒家的教導,深深感到人的罪性是多麼難克服!它讓你不要看,不要聽,不要想……但結果呢?魯迅講,什麼叫仁義道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滿肚子男盜女娼。魯迅挖苦中國古人說,女人不是穿衣服不露肉嗎?可你露着胳膊,他就順着你的胳膊往上想,往裡想,一直想下去……魯迅挖苦說,你不是露的少嗎?你露的越少,他想像力越豐富。美國人露的多,你也就不想了。可見,人內心的那些罪念,用外在的禮儀規範是克服不了的。

歷史弊端延續至今

  這就是中國文化的狀況,不超越 沒有找到根。所以我們一直是個人治的國家,人治的後果,我們看到了,就是翻來復去,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一朝天子一朝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馬克思說過一句話,中國人歷史上搞過很多次革命,但每次革命都不過是改朝換代而已。而西方不同,每次革命代表的理想不一樣,從而都有制度的變更。中國的每次革命都只不過是你上來我下去,沒上去之前就開始封官。當然皇帝也有清明的,如唐宋之初的幾位皇帝,但這並不是問題所在,因為即使一個再壞的人也有好的時候,再糊塗的人也有明白的時候,但明白一世還有糊塗一時呢!所以,人是靠不住的。比如鄧小平,在文革時挨批鬥,經過了一番冷靜的反思,復出後作了許多好事。但他這個明白人也有糊塗的時候,「六四」鎮壓不就糊塗至極嗎?我想他現在也該後悔。他可以鎮壓,但用摧淚瓦斯、橡皮子彈都可以啊,你不能用坦克、真槍。李鵬說摧淚瓦斯不夠用,誰相信呢?鄧小平這一糊塗,上千條人命就沒了,而生命是不能償還的。中國的歷史就是這樣,一族之眾生,一國之前程,依賴着君王的聰明或是糊塗。這種情況一直維繫到今天,全中國人還不是靠着鄧小平?鄧小平不南巡的話,現在還不是仍在「治理整頓」中嗎?所以中國人擔心鄧小平死後的形勢,這種擔心不是沒有理由。到今天為止,中國人還把自己的命運、前途押寶,押在年近九十的這位老人身上。這樣,事情就很明顯,皇帝有的聰明,有的糊塗,一時聰明,一時糊塗,於是,中國的老百姓,按照魯迅的說法,在歷史上就只有兩種狀態,一個是做穩了奴隸的時代,一個是連奴隸也做不成的時代,兩邊的兵來了都殺你。所以,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這也真夠可憐的。皇帝昏聵的時候,就有人起來造反,於是有內戰;而新上去的皇帝說不準哪天又昏聵了,於是又有起來造反的。這樣接連不斷的皇帝更換,伴隨着連綿不斷的內戰,就使中國的百姓世世代代處在可憐的狀態。中國的今天也是一樣,哪天上頭糊塗了,非出亂子不可。把寶押在人身上萬萬不行。

西方民主的文化淵源

  西方的民主制度,正好相反。他們只相信法律不相信人。美國四十多屆總統了,每一個交接都很平穩。究其緣由,說是他們有法治體系。那麼,我們就要問一下他們的法是哪兒來的?美國人也是人哪,他們為什麼會有超越於人之上的法呢?其實,在真正的民主國家裡,最高的權力並不是法律本身,而是關於永恆正義的觀念,這種觀念是從上帝那裡來的。比方說上帝造人平等,每個人都是尊貴的,而且相信每個人都是罪人,你不可能憑自己變好。所以孟德斯鳩說,不受制約的權力必定會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所以要三權分立,要互相制約。這是建立在《聖經》的原則上的。西方的民主法制是建立在人的原罪說上,同時又是建立在永恆正義的信念上。我們都是罪人,但是在我們之上有一個永恆正義之神,所以人心裡很清楚什麼是對或不對。以洛杉磯事件為例,若說美國是法律至上,那麼陪審團的決定就是不能反對的。但是那麼多人起來反對,而且最終推翻了原判,很明顯在法律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東西,在冥冥之中,也許說不清楚,卻植根在人的心裡,就是說人心裡有一種判斷法律的東西。我明明看到,在成千上萬的法律條文之外,在美國的空中,瀰漫着一種正氣。如果這種正氣消失了,再多的法律條文也沒用,只是讓犯罪顯多。

  在中國的上空,就沒有這種正氣。有一次在前門大街上,一輛轎車撞倒了一位老太太,車上的人下來不僅不道歉,反而訓斥老太太。圍觀的人中有幾個打抱不平的小伙子,把車上的人扭到了公安局,一進門,這幾個小伙子卻被抓了起來,原來車上的人是公安局長。這在美國行嗎?絕對不行。因為美國的人心不答應。中國人答應,因為中國的人心不超越,死了。中國人是這樣,你打他的右臉,他一直讓你打下去,也不會轉過左瞼來給你打。因為轉左臉就是主動了呀。

  當然,美國人的正氣今天也在消失。而正氣一旦消失,法律也就不起作用了。比如軍隊中的同性戀問題,擁護者打出私人生活、人權等旗號,而反對者只能以法律程序為藉口,閉口不談道德問題。可見,如果人心中的正氣消失了,法律甚至會保護墮落。又如自由、人權的問題,在自由人權的旗號下,什麼都可以做,無盡無休,因為這都是我的事,誰也管不着。這樣,何處是終點呢?只有地獄!

  所以,美國的民主法治原本是建立在神性上,建立在一種永恆正義的信念上,如果這個精髓消失了,法律就是空殼,甚至是惡的保護者。所以保羅說,耶穌來了以後,憑着愛,憑着義,律法才完成了。否則律法只能表示罪,哪兒有罪哪兒就有法律,而且是在犯了罪之後法律才來管你的。所以,《聖經》上講,真正使你得救的不是律法,而是神的恩典。神的大光照在你的心裡,你自然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甚至可以判斷一個法律、一個政府的好壞。但若心中沒有這個大光了,法律就只是一堆廢紙。

  可以說,美國之所以是個民主國家,歸根到底由於它的基督教的文化歷史淵源,因為它心中有神,因而可以說是神對它的祝福。但美國在慢慢忘掉這一切,這個社會在無可救藥地墮落下去。各領風騷幾十年,它也要完了。大英帝國「日不落」,不是落了嗎?風水轉到美國來,這第一大強眼看着也快完了,不僅是經濟問題,更重要的是它的人心和風氣在變壞。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不就是它的人嗎?人變了,你說還怎麼救?當年尼克松訪問中國,毛澤東對尼克松說,美國人好,如果斯大林到美國去殺那麼多人,美國人肯定不答應,這是人的問題。照樣,毛澤東到美國來發動文化大革命,他也發動不起來。但現在美國人在變。所以再好的經濟設計也沒有用。美國在它沒落的時代,將是非常可怕的,因為人人手裡有槍。

  很明顯,誰心中有神,神就祝福它;沒神,就要拴塊石頭丟進海里。

今日中國的精神危機

  以上我講到美國社會和中國社會的歷史差別背後,有一個屬靈的根源。今天,中國社會處在一個更緊急的情勢下。

  最近十幾年,中國的經濟增長率都在以百分之十以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用新的計算方法,甚至認為中國的經濟實力已越居世界第二。而且,在這個速度下,十幾年就要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強國。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也發表文章說,在下個世紀初,世界上只有一個國家可以和美國抗爭,那就是中國,只有中國在總體力量上可以超過美國。中國的經濟發展確實是驚人,港澳要回歸,台灣和大陸經濟越來越一體化,東南亞華人的資金大量湧進大陸。世界上的華人,將首先在經濟上聯為一體。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看到了一種危機,即經濟高速發展的時候,心靈道德卻日趨淪喪。從大陸上頻頻傳來消息,說人慾像滾鍋的開水,每個人都快要瘋狂了。馬克思主義沒人信了,傳統文化,年輕人也撇到了一邊。從「五四」起,共產黨就批傳統文化,今天消滅得夠徹底了。改革開放以來,開始學西方的民主自由,學了些什麼呢?當年在國內,我們搞民主自由,坦率地說,所知道的也就是一些皮毛,對於民主自由背後的根源精義並不了解。當年在天安門廣場,學生們還想學甘地呢,可怎麼能學得來呢?了解甘地的人知道,甘地心裡有神,他的跟從者們心中有神,所以當騎兵馬隊衝來的時候,他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靜候神的接納;當謀殺者向甘地開槍的時候,甘地只輕輕說了一句:「上帝!」民運領袖們能這樣嗎?不能,我們自己都爭得一塌糊塗!沒有信仰,心裡就沒有根。

  現在的中國人心裡還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就剩下實用主義,「有奶就是娘」。正像鄧小平說的,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從中央到地方,上上下下都統一在一點上,就是「有奶就是娘」。在一個實用主義的大家長下面,十二億孩子就像十二億狼羔子,眼睛就盯住錢。有朋友從海外回國探親,到處被人拉住要他投資做生意,以前的人情味一點也沒了。有人在美國賺了一點錢,就寫書,大講生財之道,叫國內的少男少女們如痴如狂。

基督徒的大使命

  從另一面說,今天中國人沒了任何的信仰支柱,也是一件好事。你看,歷史上,當基督教進入中國的時候,不管是唐朝還是明朝,都遇到了中國文化的強大抵抗。在今日的台灣也是一樣,有佛教和儒家的強大影響。而大陸經過這四十多年,共產黨將傳統的東西差不多全都清理乾淨了,現在弄得人心什麼都沒了。所以傳福音是個好機會。但是中國政府還不讓基督教正常化,這樣就出了許多不正常的現象,像邪門歪道,異端邪說。其實,正常的基督教,會給中國帶來很好的社會效果。你不是搞精神文明建設嗎?基督教就是改造人心、使人心向善的啊!還有什麼精神文明比這更好、更根本嗎?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特別是知識分子,意識到基督教文化對中國大有好處。有人今天自稱是文化基督徒,有人搞起了一派叫良知派。這些人自己不是基督徒,卻認為基督教文化是中國所需要的,就大力宣揚推廣。他們看到了,在中國經濟高度發展的時候,良知正在丟掉,這是最為可悲的,即使中國現代化了、民主了,若把中華民族的良知丟了,就是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對我們基督徒是一個挑戰。中國人的心靈危機越大,我們的機會就越大。他們把人心掏的越空,我們就越好撒種。中國是最大的一個禾場,正等着神的工人去收割。而且,我堅信中國在近幾年一定會開放,不管是好好地開放還是亂着開放,它一定會開放。基督教的發展,它阻止不了。一九四九年,中國大陸只有幾百萬教徒,在它壓制和迫害四十年後,今天已有幾十萬基督徒。我看我們海外基督徒,也是神的計劃中的一部分。鄧小平說過,中國有一個獨特的優勢,就是有幾十萬海外華僑,對中國的建設大有幫助。我想,華僑不僅對經濟建設有好處,更重要的是,他們將對中國人的心靈重建大有幫助。我們在海外的基督徒,有責任、有機會、有榮幸幫助中國人重新發現自己的良知,回到神的身邊,使這一大群羊同歸一個牧人一個好牧人。

  我今天在這裡,也是和大家分享一個異象,就是愛中國人,也就是愛神。因為我們使中國人得新生命,不僅是為了中國人,更是為了神,是為了他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是為了讓人人都尊他的名為聖,尤其是十二億中國同胞。


一九九二年九月講於洛杉磯 《中國之春》、《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