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公众号 CCBible/Bible101/DBible 微博@基督徒百科@Bible101@歌珊地圣经引擎@如鹰展翼而上 QQ群 4619600/226112909/226112998 同步推送#今日真道圣言#

導論——信仰與救恩

出自基督徒百科
跳至導覽 跳至搜尋
Qbook.png 聲明:本文主要摘自網頁導論, 以便基督徒朋友作資料查詢和學習之用。無任何商業目的!
《救恩論》
導論
第壹章 人類之由來
第貳章 人類的本性
第叄章 罪的性質與理論
第肆章 原罪的轉嫁
第伍章 罪惡與人生
第陸章 上帝救順的計劃
第柒章 人類救贖的需要
第捌章 人類唯一的救主
第玖章 救贖的神學問題
第拾章 永生的道路


導論

――信仰與救恩

  人生的目的

  ――上帝與世人

    神學家加爾文(John  Calvin)在他日內瓦教義問答(Genevan  Catechism)中,開宗明義首先提出的問題,便是:「人生主要的目的是什麼?」他明確而且成為著名的答案,便是:「認識造我們人類的上帝。」西敏斯特教義問答(Westminster  Catechism)也同樣的首先提出這個有關人生的首要問題,其答案更饒深意,便是「人生至高而主要的目的,乃為榮耀上帝,並且敬愛他,享受他圓滿的福分,直到永永遠遠。」神學家歐文(John  Owen)也說:「人生主要的目的,乃是要認識上帝,俾能為他而活,行事為人,要像上帝。」

    反觀我國和遠東國家,如日本民族,便深受孔教的影響,在《四書》、《大學》裡面,開宗明義便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又說:「格物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其基點乃為人,不是上帝,目無上帝,乃是以人為本的「人文主義」。

    於此我們便可看到基督聖道和非基督教,乃有一個顯著不同的對比:前者乃以上帝為中心,人類主要目的和至善乃是上帝,榮耀上帝;後者乃以人為中心,人類主要目的和至善,乃是人,榮耀人。因此便產生兩種基本的救恩論:(1)前者「救恩屬乎耶和華」(詩三8);(2)後者則認為人可自救。但二者後果的不同,非僅在理論,乃將決定整個人類的命運:前者乃為「永生」,後者乃是永死!

    關於世界的創造,世界的拯救,以及世界的結局,乃為人類屬靈歷史上三大重要問題。自古以來,古今中外的哲人學者,殫精竭力,想求解答。眾說紛紜,各是其是,互相論辯,莫哀一是。各憑其主觀的思辨,懸測的空想,倡導各種的宇宙觀和人生觀,至今「世上的辯士」(林前一20),仍在憑其私智,著書立說,想參透宇宙人生的奧秘;但一切的主義學說,卻因「不照著基督」,都是「虛空的妄言」(西二8)。

    殊不知這一個人類爭訟不已的問題,其答案卻早已俱備,上帝早已給世人明確啟示:徒以世人被「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著他們。」(林後四4)而且上帝永恆的思念,並非懸在高空,抽象空洞,使人玄妙莫測;亦非與世事風馬牛不相及;上帝乃為歷史的主,他創造的作為,大道的流行,乃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乃與世事息息相關,實和人類歷史,密密交織。人類和上帝,乃須臾不可分離;「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他。」(徒一七28)上帝乃是萬王之王,萬主之主,他乃統治萬邦,掌管一切。世界的歷史,乃是人類的歷史,而人類的歷史,就是上帝的歷史(His  SioryHistory)。

    上帝的答案,乃是他自己,他「本體的真像」,「藉著他兒子」,「有形有體的」,「在肉身顯現」,這乃是偉大「敬虔的奧秘」(參西二9;提前三16;來一23)。永世里的「道」,藉著他的兒子,「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使「從來沒有人看見(的)上帝」,由他「懷裡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約一18),此乃整個宇宙奧秘全備神聖的啟示。

    1.得知宇宙的創造───「萬物是藉著他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他造的。生命在他裡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約一34)「……無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執政的,掌權的;一概都是藉著他造的,又是為他造的。」(西一16

     2.  得知宇宙的過程――「萬有都是本於他,倚靠他,歸於他。願榮耀歸給他,直到永遠。」(羅一一36)萬物都要藉著他成全。

     3.得知宇宙的結局──到了末期「基督既將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都毀滅了,就把國交與父神。因為基督必要作王,等上帝把一切仇敵都放在他的腳下。盡末了所毀滅的仇敵就是死。因為經上說:『上帝叫萬物都服在他的腳下。』……萬物既服了他,那時,子也要自己服那叫萬物服他的,叫上帝在萬物之上,為萬物之主。」(林前一五2428)那時「先前的天地已經過去了」;「我們照他的應許,盼望新天新地,有義居在其中。」「上帝要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坐寶座的說:『看哪!我將一切都更新了。』」(彼後三1013;啟二一18

    上帝既藉主耶穌基督,把他向世人完完全全有形有體,活活的啟示,所以主耶穌基督乃是萬世的磐石,萬物最初的根源。因此人類的至善和主要的目的,乃是上帝,而且只有上帝。

    從最基本的意義來講,人類所以要以上帝作至善的目標,乃是因為上帝是造物之主,並且托住萬有,乃為萬物之本,生命之主,和萬福之源;上帝乃無處不在,萬物和他乃息息相關,不可須臾或離。

    其次,人類乃是上帝創造的最高成就;人乃照上帝的形像而造(創一26),和其他生物不同。「無生物」(inanimate object)只有生存,沒有「生命」,沒有感覺。動物雖有某種感覺,且有生命,但是它們的感覺,僅限於可見可觸之物;僅限於屬地之物,而不知屬天之事;僅限於實際的事物,而毫無真、善、美的境界,更不能參透靈界之事。

    惟人和動植物乃大不相同,人乃照上帝的形像和樣式而造,人和上帝的淵源和關係,乃是永難磨滅的,雖始祖犯罪墮落以後,失去了他榮耀的屬性,――在上帝形像里的正義和聖潔;但仍保留當上帝造他時所賦予的功能,使他不忘上帝的呼召,和屬天的目標。在他一生所思,所作和所成,他不能以俗世所得的為滿足;人雖生在世上,但還有一種超世的境界。例如康熙皇帝所賦「生命之寶」一詩云:「黃金白玉非為寶,只有生命一世閒;百歲三萬六千日,若無生命最可憐。來日胡塗去時亡,空度人間夢一場。口中吃盡百和味,身上穿成朝服衣;五湖四海為上客,如此落在帝王家;世間最大為生死,白玉黃金也枉然。」「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乃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遠的。」(林後四18)人不可單顧屬地的轉眼成空的事,而要追求屬天的,屬靈的,永恆的事。人類的思想和學識,雖屬乎頭腦;但其本質,不能限於目所能視,手所能觸之物,其屬靈的意境,則應超凡脫俗。我們乃是「天上的國民」(腓三20),「當求在上面的事;……要思念上面的事」(西三12)。唯有抱這種旨趣思想的人,始能和一個視之不見,觸之無形的世界發生關係。此非虛幻的妄想;實較有形的世界,更為實在,更為永恆,此乃為一個永恆不滅的屬靈的真理;人唯了悟此絕對神聖的真理(the  divine  truth),其內心始有平安。

    正因人類有血肉之體,有肉體上的需要,乃和其他動物一樣,需要飲食、陽光與空氣,工作與休息;他需要依靠地上的物,以維持他肉體的生命。但話又說回來,除此以外,因為受了理性和良知的引導,他還有一種心志,還有更高的需要,要企圖更崇高的成就;此時此地的世物,雖屬需要,且使人貪慕,究不能令人滿足,他要追求一種超乎一般孳孳為利的世人所不愛的,卻是萬善所本,萬善所依,萬善所歸的,不變的,屬靈的,和永恆的至善。而他的心志只有從這種至高的,絕對的,神聖的至善,才能真正得安息。

    所以,世人如果失去了他的靈命,他雖有賢妻內助,滿堂子孫,田地房產,功名富貴,都是與他無益。誠如主耶穌說:「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生命,有什麼益處呢?人還能拿什麼換生命呢?」(太一六26)神學家巴文克(Herman  Bavinck)說:「整個世界和人的生命,放在秤上是不能平衡的。」

    尤有進者,即人類所誇耀的文化、文明、人道主義,以及一切所謂福國利民的主義學說,都不能稱為人類的至善。吾人固不否認,世上確有許多慈善家,悲天憫人,宅心忠良,關愛許多孤苦失喪、老弱殘廢之人,創辦各種慈善機構;但從另一方面看,人心日非,社會黑暗;尤其通都大邑之地,盜匪橫行,風俗邪惡,金迷紙醉,人心糜爛,荒宴醉酒,好色邪盪。許多圖謀增進社會福利的慈善事業,根本無裨世道人心。更可痛者,美國教會,受了新神學異端的迷惑,不傳福音,而重社會工作,每年常以教會的奉獻,資助非洲的游擊隊,為虎添翼,贊助無神唯物,殘民以逞的共黨,製造更大的慘劇!蘇俄革命首領列寧(Lenin)在他臨終之時大感痛悔,他說:「我已鑄成大錯,我們當初的目的,要謀大多數被壓迫者的解放;但是我們的作法,卻是造成了更大的罪惡,發生了可怕的慘劇。我現在乃似在惡夢中淪陷在我所屠殺的無數無辜人民所流鮮血的深海之中!現已悔之莫及,劫運難挽,唯有興起十位像聖芳濟的聖者(St. Francis  of  Assisi),始能拯救俄國。」史太林臨終之時,也深感痛悔,據其女報導,其父「臨終之時,以手指天,表示無限痛悔;復以手向其左右黨國要人,指著揮動,加以警告。」

    於此可證人類不但不能自救,且又不能改造社會。語云:「人謀不臧」,「治絲益紊」;合久必分,治亂無常,歷史證明,人類實無法建立理想的社會,地上的天國。所以,我們要想愛我們的鄰舍,謀人群的福利,若不以上帝的律法為基準,終必徒託空言,或則有名無實,甚至變本加厲!且人類有一種不易克服的弱點,便是以自我為中心,雖曰愛人,其動機仍不免為已,想「故意要得人的榮耀」(太六2),所以需要一種非常大的意志的力量,方能克服這種弱點,因此必須本乎上帝的律法,求上帝賜與一種心志,俾能恪遵他的誡命,堅貞不苟,為主而活。

    奧古斯丁嘗說,人的心乃是為上帝而造,所以必定安息在上帝的心裏面,方能真正得到安息。世人都想要尋找上帝,可惜都不照正當的道路,也都非在正當的地方。上帝乃在天上,人都從地上去找;上帝乃在上面,人卻從下面去找;上帝乃近在咫尺,人卻往遠方去找;上帝乃在至高的聖所,人卻從瑪門(太六24)――錢財、產業、情慾、名位去找。上帝是天地的主,不住在人手所造的殿(徒一七24  ),人卻從圖書館、實驗室、試管中去找。此乃是孟子所說:「緣木求魚」。蚩蚩者氓,都犯奧古斯丁所指的病,不循正當的道路,不在正當的地方去找上帝。因為世人不循正路,不在正當地方找上帝,無怪雖知有上帝,卻求而不得,「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羅一21)於是便在他們「心裡說:『沒有上帝。』」(詩一四1,五三1)所以滔滔世人,在口上雖說尋找上帝,事實上卻遠離上帝。上帝乃是世人生命之主,也是萬福之源;世人和上帝,乃須臾不可分離,惜世人卻無心認識上帝。法儒巴斯噶氏(Blaise  Pas- cal)說:「世人一方面覺得上帝在吸引他們,同時又在拒絕他們,所以人類一方面是非常偉大,但同時又非常可憐;世人一方面尋找真理,但是他們的本性卻是虛妄;人類一方面渴求安息,同時卻徘徊歧途;世人一方面切望永恆的福樂,同時卻貪戀暫時的享受;人類一方面尋找造物主――上帝,同時卻失喪在被造物里,與草木同腐;人類是有家之子,可享受山饈海味,同時卻流浪在外,以豬食充飢(路一五章);世人離開活水的泉源,同時卻在鑿破裂不能存水的破池(耶二13);世人「像飢餓的人,夢中吃飯,醒了仍覺腹空;或像口渴的人,夢中喝水,醒了仍覺發昏,心裡想喝,」(賽二九8

    人類這種矛盾,科學不能解答。科學只是一知半解,僅知人類之偉大,不知其可憐;或僅知其可憐,而不知其偉大;把世人捧得過高,便把世人夷落太低。因為科學不知人類屬天神聖的淵源,亦不知人類之墮落沉淪。只有聖經知其原委,知其底蘊,能光照世人;解決其間矛盾,使兩下合而為一,撥除雲霧,重見天日;參透隱藏的奧秘,啟示救世的真道,以及救恩的真理。人生乃是一個奧秘,只有從上帝得到答案。

  上帝的認識

  ――聖經與哲學

    人生的奧秘,既然只能從上帝得到答案,故人生的首要,便要認識上帝。聖經曉諭我們:「你趁著年幼,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當記念造你的主」――上帝;「總意就是敬畏上帝,謹守他的誠命,這是人所當盡的本分。」(傳一二113)又說:「敬畏那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一7,九10)上節曾引「日內瓦教義問答」和「西敏斯特教義問答」說:「人生主要至高的目的,便是要認識造我們人類的上帝,敬愛上帝,榮耀上帝,享受他圓滿的福分,直到永遠。」不幸人類非但不知尋找上帝的正路(參看上文),而且他還迷信人的智慧(哲學),而不信上帝的大能(參林前二5);殊不知「上帝的愚拙總比人智慧;上帝的軟弱總比人強壯。」(林前一25)上帝永恆的意念,並非「空中樓閣」,與世事風馬牛不相及,而乃為創造性的作為,乃和整個人群歷史,從頭至尾,息息相關;大道流行,如江河行地,日月經天;上帝為歷史的主,他在人類歷史行程之中,隨時隨地,彰顯他的旨意。我國權威的經書古籍,對於上帝在人群歷史裡的作為,有顯明的記載,茲略敘其要,藉資警惕:

    1.《書經》――「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

                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

           「上帝不常,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

                「夏氏多罪,天命胚之;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敬事上帝,立民長伯。」

                「天命有德,天討有罪。」

    2.《詩經》――「天生蒸民,有物有則,

                上天之載,無聲無臭。」

                「皇矣上帝,臨下有赫;

                蕩蕩上帝,下民之辟。」

    3.《易經》――「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

    4.《論語》――「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5.《中庸》――「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無窮也,日月星晨載焉;

              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山而不泄。」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6.《左傳》――「夫神,聰明正直,而一者也。」

              「天將興之,誰能廢之?違天者必有大咎!」

              「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

    7.《史記》――「天者,人之始也。」

    此外道家墨家亦有順天尊天思想。不幸我國固有之上帝信仰,彼後世學者以虛空的妄言,惑世的理學所混淆而變質。上焉者,成為虛妄的泛神論(Pantheism)或超神論(De-ism);下焉者,便流為一種迷信邪靈,崇拜偶像的低級宗教和神怪思想;其後無神的佛教輸入中土,唐朝名懦韓愈上表君王,冒死力諫,謂為「亂亡相繼,祚連不長;祀佛求福,乃反得禍!」民族衰微,此實厲階。

    但此乃上帝對世人的普通啟示,俾令知道上帝的永能和神性,使其無可推諉(羅一20)。但上帝對世人還有特殊的啟示。特殊啟示的方式,第一是藉著先知,使其或見異象,或聞神聲,把上帝的話寫下來,而以主耶穌為最大的先知。第二是藉著神跡,此乃上帝的「事實的啟示」,乃和話語的啟示,相輔而行,相得益彰。而以主耶穌基督――上帝的獨生子,降世為人,「道成肉身」,為最大的神跡。第三是藉著「現身」(theophany)。舊約中「上帝的使者」,便是上帝的「現身說法」;到了主耶穌道成肉身,便登峰造極。又復藉著主耶穌和聖靈,便使「以馬內利」,成為屬靈的實在;而其更圓滿的顯現,則為主耶穌再來,新耶路撒冷從天降臨,上帝的兒女,都要到新天新地,與上帝永遠同在。故基督聖道,乃和凡俗的自然宗教,根本不同,乃是上帝完全的救法,偉大的救恩,此乃本書的要旨。整部聖經便是上帝救世計劃完全的啟示。簡言之,其一,舊約的要旨乃為聖父預備救法;其二,四福音的要旨乃為聖子作成救法;其三,使徒行傳的要旨乃為聖靈推行救法。其四,啟示錄則綜論救法之最後歸趨。萬古常存的「道」,最初的啟示,乃為口說的「道」(spoken  Word),再從口說的「道」,成為文字的「道」(written  Word);而文字的「道」,便是聖經。所以聖經乃是世界萬事的秘鑰,乃是解釋世界歷史和世界人類的「天書」(Book),離開了聖經,便如深閉地牢,暗中摸索,不見天日;有了聖經,則如撥雲霧而見天日,光芒萬丈,豁然開朗,前程光明,且「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好像明光照耀」(腓二15),作「世上的光」。

    聖經警告我們:「你們要謹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學和虛空的妄言,不照著基督,乃照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就把你們擄去。」(西二8)這裡所說的理學(philosophy,通常譯為哲學),非指「自然哲學」  natural  philosophy),亦非指道德哲學(moral  philosophy),而乃特指思辨哲學(speculative  philosophy)。此派採用「先驗法」(a priori),認為人類乃有一種先天的理智和理性的能力,可以發現若干基本真理,由此基本真理,依照邏輯的必然定律,便可推論演繹,以是認為人類能夠發現真理。此種哲學,其根源可上溯至柏拉圖(Plato)的思想,他相信人類一切知識,都是內在的,乃從他的內心發出,是從他先存的靈魂而來。亞理斯多德(Aristotle)師承其說,把它發展成為演繹法,發明許多定律,至今仍被學者應用。但亞理斯多德卻又自相矛盾,反對柏拉圖的思想,乃富有經驗主義的色彩。此乃自證其說之不可靠。可是這派學者,卻愚好自用,本其主觀的思辨,侈談上帝的本質,宇宙的開始與構成;人類的本性及其與上帝的關係;以有限測無限,要想用其「管窺蠡測」,參透「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上帝深奧的事」(林前二910);且復不自量力,「要敵擋耶和華,並他的受膏者」,豈非令「那坐在天上的必發笑」(詩二24)。此乃保羅因聖靈的感動,寫哥林多前、後書和歌羅西書的宗旨。

    我們研究教會歷史,便可看到哲學對神學影響之大,為害之深!初期教會的教義,便受到柏拉圖哲學的沾染;到了中古時期,甚至直到改教時期,在這漫長的時期之間,教會的神學思想,也受到亞理斯多德哲理的誘惑;甚至若干所謂「正統派」的神學家也竟不免被來布尼茲(Leibnitz)和笛卡兒(Descartes)的思想所左右!但是真金不怕火燒,真理乃顛撲不滅;「你的話安定在天,直到永遠。」(詩一一九89)人的哲學,終究經不起歷史和時代的考驗。現代人迷信科學,以為居今之世,當用科學來解釋聖經,但是所謂科學的真理,往往為科學家新的學說和發明所否定。因為「就如經上所記:『我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智慧人在那裡?文士在那裡?這世上的辯士在那裡?上帝豈不是叫這世上的智慧變成愚拙嗎?」(林前一1920)除了根據聖經真理的哲學以外,任何哲學都不能左右或更改聖經的道理。

    著者於此須加說明,我並非否認科學和哲學的價值;更非抱殘守缺,故步自封,不要讀者求進。我即在皈主以前,雖於抗戰時期,國難嚴重,被政府徵召,從政報國,任中央首長,在日理萬機之中,仍復偷暇著書,凡數十種,並政論時評百萬言,用期喚醒國魂。晚年蒙恩得救,恍悟真道,生命有奇妙改變,讀了彼得後書一章五節:「有了信心,……又要加上知識」;彼得前書三章十五節:「有人問你們心中盼望的緣由,就要常作準備,……回答各人」;及猶大書三節諸節經文,好似一個屬靈的原子彈,在心中爆炸,使我夜以繼日,追求聖道。為求集中心力,著書弘道,各方一再堅遂出任神學院長、大學校長等職,均加婉拒,以備把「心中盼望的緣由,……回答各人」,並為「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的爭辯。」(猶3)比年所撰中英各書,大小凡八十餘種;中外讀者,奇妙得救。離道反教之士,上帝且藉拙著使其忽見白光,或被神秘大力擊倒在地,痛哭悔改。且科學、知識、和學問,乃為從「眾光之父那裡降下來的」「美善的恩賜」(雅一17),應當加以珍視,不可加以鄙棄。使徒保羅雖說:「在這世界自以為有智慧,倒不如變作愚拙」(林前三18);他雖警告世人,勿被「理學和虛空的妄言」「擄去」(西二8);他雖說世人憑自己空想來的虛妄的智慧,不是從上帝的普通啟示或特殊啟示而來(參林前一21),以是「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羅一21)然而他在完全的人中,並非不講智慧,「但不是這世上的智慧」(林前二6)。於此有兩點,須加注意:

  1)整部聖經曉諭我們,獨有上帝才是全知,唯有他才知道天下一切的事;「耶和華以智慧立地,以聰明定天」(箴三19);「深哉!上帝豐富的智慧和知識。他的判斷何其難測!他的蹤跡何其難尋!」(羅一一33)「『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只有上帝藉著聖靈向我們顯明了,因為聖靈參透萬事,就是上帝深奧的事也參透了。」(林前二910)歷代以來,「隱藏在創造萬物之上帝里的奧秘,……藉著教會……得知上帝百般的智慧。」(弗三910)「一切智慧知識,都在他裡面藏著。」(西二3

   2)「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箴一7,九10),我們所要求的智慧,唯有從敬畏上帝而來的智慧。如果離開了這個基本原則,則一切智慧,便會漸漸墮落變質,變成「世上的智慧」,在上帝前面,「變成愚拙」(林前一20)。任何科學、哲學,或是學識,如果離開了上帝,便和上帝背道而馳,凡是信靠這種世上智慧的,其結果必是失望!

    這裡面的道理,至為顯然。第一,無論科學或哲學,都有一個特質,就是僅知其偏,不知其全;而世人在被造的時候,由上帝賦予他一種特性,乃要追求更深廣的事,以是科學哲學,俱不能滿足世人的要求。天才科學家巴斯噶(Blaise Pascal)氏,雖於科學上有卓越的成就,但其科學上的發明,不能滿足其靈性的要求,尤不克令其了悟人生之奧秘,以是深感痛苦煩惱;而科學哲學俱無由令其認識真神,不能償其願而慰其心。失望之餘,遂讀聖經。某夕展誦約翰福音之時,上帝忽向其顯現,當年摩西所見荊棘中的火焰,充滿其室,上聞神聲,對他說:「亞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非哲學家的上帝,也非學者的上帝!」巴氏由是轉迷成悟,始知科學哲學,不能通上帝。此乃一六五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深夜十時半至十二時半之事。巴氏當時神志清明,特將上帝的啟示,加以筆記;後又以羊皮紙,鄭重繕正,縫於襟內,終其一生,未告他人;及巴氏去世,始被發現,現仍珍藏在巴黎國立圖書館,乃是信而有證。(詳見拙著《聖道證言》第二章)。

    第二,哲學家恆抱有一種非常的奢望,每當某種哲學衰退以後,便企圖復興,以為只要不斷的探究,終能解答宇宙的奧秘。但是每當新的學說興起以後,不久又起失望。如是反覆輪迴,問題日形嚴重;有些視為理所當然之事,忽又棄而轉求新的奧秘。學者彼此論辯,仍是莫衷一是。其所得到知識學問,結果卻變成悲慘的失望,終究不能不承認,人生在世,實是一個謎;生命和命運,都是無窮的奧秘。

    第三,聖經教訓我們:「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秘,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什麼。」(林前一三2)因此退一萬步來講,縱使哲學和科學,果真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但是因為人類的罪性,假使有「知」無「德」,沒有道德的基礎,則人類的知識,適足變成作惡的工具,非但不能造福人類,反而與虎添翼,適濟其惡,結果卻變本加厲。現代人在科學上雖有空前的成就和進步,惟社會道德的情況,卻是每況愈下。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德儒斯賓格勒(Oswald Spengler)憂心世變,著《西方的沒落》一書(The  Decline  of the  West),警告世人,說:「近代文化發展的結果,反而死在它自鑄的科學刀鋒之上!」史家湯恩培氏(Arnold Toynbee)於其所著《文明的試煉》(Trial on Civilization)一書中,本他研究二十六種人類文明的結論,認為「近代文化進步的結果,卻使人類心靈更加貧乏,虛空與痛苦。」

    聖經的宇宙開闊說(Cosmogony),其中心思想,不是科學的,乃是屬靈的;但聖經的真理,正可供科學家指導的原則,近代傑出科學家也篤信聖經。聖經曉諭我們,人乃是照上帝的形像和樣式而造,俾人類能正確認識造他們的上帝,並且應當盡心,盡性,盡意愛上帝,還要與上帝永遠同在,享受永遠的福樂。聖經裡面最後又指示我們,在新耶路撒冷,上帝的子民都要面對面看到上帝從今世到永世,聖經給我們全備的啟示。這乃是上帝智慧的奧秘,――萬古隱藏不言上帝奧秘的智慧(羅一六25;林前二6),是上帝在萬世以前預定使我們得榮耀的(林前二7);此乃與俗世的智慧,在淵源上,目的上,本質上,果效上,絕對不同的。請申言之:

    1.是淵源不同――我們的淵源,乃完全在基督。「世上的智慧」(參林前一20,二6)和知識,可憑我們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研究,自己的理性,自己的眼光,自己的判斷去追求;但認識獨一真神,我們須像小孩一樣,唯有仰望主耶穌賜給我們。除了主耶穌以外,無論何處,不能找到他;無論從任何學府,或任何著名哲學家,我們都無法找到他。唯獨耶穌,認識天父,因為他從太初即和上帝同在,且在他的懷抱裡面,面對面看見他。並且他自己就是上帝,他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是上帝本體的真像」、「是父獨生子的榮光」、是天父「所喜悅的」「愛子」(太三17;約一14;來一3)。上帝裡面所有的,沒有一樣向主耶穌隱藏,因為聖子和聖父,乃有同樣的本性,同樣的屬性,同樣的智慧:「除了子……,沒有人知道父。」(太一一27

    「上帝的兒子已經來到,且將智慧賜給我們,使我們認識那位真實的,我們也在那位真實的裡面」;因此他「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約一14  ;約壹五20)他不是哲學家,不是學者;他藉著他的話語,他的工作,他的生,他的死,他的復活,他的本身,和一切他所做的事工,把上帝向我們活活啟示顯現出來。

    他又是我們的救主,他不像那些假先知和祭司,他乃是那位差來的(sent  One)。「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因為「上帝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這乃是屬天的啟示,得救的智慧,不是「這世上有權有位將要敗亡之人的智慧」、「屬血氣的人不領會」、「唯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林前二614  )。

    2.是目的不同――世上的智慧知識,雖曰與日俱進,近代人誇耀科學的發明,乃「日新月異」;但僅是「顧念所見的」,是暫時不是永遠的(林後四18)。雖然上帝的永能和神性,藉著他所造之物,給世人顯明(羅一1920),但此乃普通啟示,世人單從普通啟示,想認識上帝,非但不能有真知灼見,且復模糊不清,似是而非,尤或謬誤百出。上帝乃是無限的,不可思議的,非可用時間或永恆把他測度的。他乃是「獨一不死、住在人不能靠近的光里,是人未曾看見、也是不能看見的」(提前六16)。世人如何能夠知道他呢?人在上帝面前,乃是微不足道,上帝乃全智全能,至高至聖;人乃愚味無知,貧弱可憐,如何能夠知道上帝呢?上帝絕非人的知能所能揣摩,只有主耶穌能把他表明出來,他不僅見到上帝,並且他乃是「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約一1)他乃是上帝全備的啟示。所以世人要想知道上帝,不要「問道於盲」,不要向「聰明人」,不要向「文士」,不要向「世上的辯士」求,他們只能憑私意揣摩,毫無真知灼見。

    3. 是本質不同――主耶穌關於上帝的認識,不是由人傳授,而乃出於自己的真知。世人從書本里所得到的消息,無論是關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人物,甚至一個動物,一根花草,尚且未必真切;何況關乎至高、至聖、全知、全能的上帝。關於一般世事,孟子且曾說:「盡信書,不如無書。」不能全憑頭腦的知識;要有真知灼見,不能單靠書本,必須切身體驗。故曰:「學而不思則罔。」主耶穌說:「凡稱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進天國」(太七21);魔鬼雖也信上帝,「卻是戰驚」(雅二19)!主耶穌認識上帝,乃是直接的,切身的,親眼目睹的;他乃隨時隨地看到他,事奉他,愛他勝過萬事;凡事順服他,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8)。他對上帝的認識不是空洞的知識,乃有實際的行動;他不但知道他,並且愛他;他不僅知道上帝,並且能夠體行,尤復真切愛他,以行動來證驗,以愛心來表明,非但「知行合一」,而且「知愛一體」,乃是真知真愛。

    所以在本質上,這種知乃與眾不同,乃為「信心的知」(the  knowledge  of  faith)。唯有這種知,才能「真知道他」(弗一17);才能真正愛他;愛他愈深,知他愈切。這種知,不是從所謂科學的研究而來,從頭腦而來,乃是從信,從愛而來,乃似小兒一樣的天真無偽。唯有這種「知」――「信心的知」,才能真信「罪蒙赦免」,才能真信永遠稱義,永遠得救,不是靠自己的功德或才學,乃是完全靠主耶穌救贖的恩功,上帝的恩典。大衛的詩說:「耶和華啊,認識你名的人要倚靠你!」(詩九10)主耶穌說:「清心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見上帝。」(太五8)「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不迴轉,變成小孩子的樣式,斷不得進天國。」(太一八)「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約三5

    4.是果效不同――一個人有了這種知,對上帝有這種認識,便會得到奇妙的果效,便是「永生」。世人於此,必感驚奇,為什麼知與生命,會有這種奇妙關係呢?殊不知,上文已經說明,這種「知」乃與世知不同。世上的智慧知識,誠如傳道書說:「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又說:「著書多,沒有窮盡;讀書多,身體疲倦。」(一18,一二12

    世上的智慧,充其量,僅僅戰勝物質,治理地上的事。掌管世務,範圍愈廣,權柄愈大,生活愈緊張,生趣愈無味。植物不識不知,動物則有意識,有感覺。天真的,頭腦簡單,神經失常的,發育不全的,固與詩人哲士,相形見絀;但其不同,非在本質,僅為程度的差異。所謂五十步與百步;乃是大同小異,不能改變生命的本質,和人類的命運。「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來九27)無論是傑出的學者,無知的小民,只能在世苟延殘喘,結果都要死亡!

    但是,主耶穌的智慧知識,卻與世上的智慧,根本不同。因為他乃是真神上帝,乃是生命之主。主耶穌基督,本來就是上帝,萬物都是藉他而造,生命在他裡頭,卻是「道成肉身」,降世為人,「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為救贖世人,代死十架,特「要藉著死敗壞那掌死權的,就是魔鬼」,「把死廢去,藉著福音,將不能壞的生命彰顯出來。」(約一114;腓二68;提後一10;來二14)主耶穌向世人宣示:「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們,那聽我話,又信差我來者的,就有永生,不至於定罪,是已經出死入生了。」又說:「復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復活。凡活著信我的人,必永遠不死。」(約五24,一一2526)凡是真正知道認識主耶穌基督的上帝的人,就有不受環境轉移的喜樂,內心的平安,永永遠遠屬天的福樂,這不是僅僅一種果效,凡是一個真正認識知道上帝的人,就立刻有一種永遠的、有福的新生命。

    但願「我們主耶穌基督的上帝,榮耀的父,將那賜人智慧和啟示的靈賞給你們,使你們真知道他;並且照明你們心中的眼睛,使你們知道他的恩召有何等指望,他在聖徒中得的基業有何等豐盛的榮耀;並知道他向我們這信的人所顯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運行的大能大力,使他從死里復活,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邊,遠超過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超過了。又將萬有服在他的腳下,使他為教會作萬有之首。」(弗一1722)阿們。

  人心的虛妄

  ――罪惡與科學

    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前書二章五節說:「你們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上帝的大能。」又在以弗所書四章說:「你們行事,不要再像外邦人存虛妄的心行事;他們的心地昏昧,與上帝所賜的生命隔絕了,都因自己無知,心裡剛硬。」(1718

    荷蘭神學家凱柏爾博士(DrAbraham  Kuyper)說,世人所以「心裡剛硬,與上帝所賜的生命隔絕」,乃是先由於「自己的無知,以致存虛妄的心行事,心地昏昧。」照他的分析,這乃是因為罪惡影響,致於科學方面,產生一種悲慘的惡果,而非人的意志所能為力。茲申論之:

    1.在這個世界裡面,凡事莫非虛妄,因為罪惡的結果,滔滔天下,爾虞我詐,失去了絕對的保證;是非混淆,否認絕對的價值;邪說紛紜,莫衷一是,學問並無正確的標準。

    2.除了普遍的虛妄以外,無論在觀察上,在記憶上以及思維的過程上,還有許多無心的錯誤。在物理科學方面,這種錯誤,雖可設法減少;惟在人文科學方面,或屬靈問題方面,這種錯誤,卻絕難設法避免。

    3.尤其屬靈的問題,其一切的探究,乃起自主觀的概念,此乃是各人自我意識的反映,表現各人的個性與品格,則更難免自欺欺人,自我陶醉。

    4.我們的幻想。因為罪惡的結果,世人思想模糊,竟至不能絕對劃清幻想和真實的界限,從而彼此混淆,竟不知何者為真實。尤有進者,幻想乃往往在反常的情況下產生,非過於張狂,即病於軟弱。在張狂之時,便發生一種不正當的概念,從而使我們心意受這種妄念的控制,迷惑自我意識,使其不由自主地落在這種虛妄的幻想裡面,削弱我們的感性與警覺,既不認識世界,也不認識自己!

    5.這種反常的概念與情況,對於他人和社會,影響甚為嚴重,從嬰孩時即已開始,到了學校,更有支配力量。藉著語言文字又把許多不正當的,不合理的名詞成語,變成我們日常的用語,無意中形成我們自己的意識,不但對於歷史認識不清,甚且對於自己的責任感,也日趨薄弱。在神學方面,也因此發生異端,不信上帝的超越性,而變成一種泛神論。(泛神論乃是偽裝的無神論,其說另詳拙著《總體辯道學》卷貳。)

    6.由於罪惡的侵犯,世上沒有一個人有正常的狀態,因此便發生各種錯誤的和病態的衝動,不但有害身體,並且妨礙靈性健全的發展,或趨悲觀失望,或則過於樂天,以致沒有正確的歷史觀和社會觀。

    7.罪惡不但侵害個人生活,而且影響社會關係。一個出身貧窮的人,和一個家境富裕的人,他們對於社會和法制,便有完全不同的觀念;同理,生長在不同政府制度之下的人,對於人權問題,也有完全不同的見解。各種生活的環境,形成各種的思想,從而支配我們的意識以及宗教和政治的思想,這便形成各人的人生觀和宇宙觀。

    以上所論,僅為罪惡對於人心一般的影響,除此以外,由於各種道德的動機,繼續不斷地紛擾,遂又影響人的意識。各人對事物的看法,都受他自己利害的左右。一個商人對於自由貿易,和保護政策,因他個人和商務的利害,便和廠主有不同的見解。一個羅馬天主教徒,對於改教運動的看法,便和改正宗基督徒有相反的意見,並非他故意違反真理,而乃由於他們教會的利害,便在無意之中發生偏差。一個法學家的判決,乃和一個平民的想法不同,一個貴族對於民主運動的態度,也和一個平民兩樣。這種在道德觀點上的差異,通常乃受各人私利的支配,雖大都出於無心,但也有受私利的驅使,便違背良心,竟作喪心害理之事!」

    複次,乃為直接對於人性的影響,罪惡使人「心地昏昧」(弗四18)。由於罪的作祟,使人失去了健全思維的能力,成了虛妄的犧牲品,強詞奪理,言偽而辯,常發「似是而非」的言論。由於心地昏昧,於是又使意識昏昧。與罪相對的,便是愛,這便產生一種好生的同情心。一個愛動物的人,便能了解動物的生活;一個愛兒童的人,便能知道兒童的生活。對一個不愛研究的對象,必是毫無心得。再反過來說,與愛相對的,乃是罪。罪使我們喪盡了同情之心。在偉大宇宙之中,我們仿佛孑然孤立,對周圍的對象,失去了愛的關係。因為罪的惡果,使我們彼此失去生命的和諧。以往原來聯合在一起的,現在疏遠隔離,罪乃成了使人無由相知相愛的最大障礙。

    由罪造成的失調,不但破壞了我們與宇宙之間的生命的和諧,並且使我們自身也失去了內心的和諧。我們有許多線與我們的心交織在一起,因為內心深處沒有了和諧,每一根線,各有不同的聲音,內心的感覺,各不相同,於是失去了原有純正的和諧,彼此失去了聯繫,不能相濟相得,卻反彼此對敵。既沒有真、善、美的觀念,於是何者是正當,何者是聖潔,也沒有正確的判斷。在屬靈的事上,既失去正確的嚮導;而在科學方面,也受到了罪的毒害。

    最後,罪惡最大禍害,便是人類的墮落。人類本是照上帝的形像而造,不但認識上帝,且與上帝同行。倘使內心沒有上帝的觀念,人便永遠不能認識上帝;沒有對上帝的愛心,上帝觀便空洞無物。一切證明上帝存在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而且倘使沒有上帝存在的觀念,與上帝沒有屬靈的關係,和愛慕上帝的心,決不能產生真正的科學。科學家對於宇宙的探究,固不無所得,但都殘缺不全,對於宇宙的本質,宇宙的結局,迄無正確答案。科學家要想解答這些問題,必須超脫宇宙,另有一個不屬宇宙的起點,但因為受了罪惡的捆綁,此乃絕不可能。人類的罪,使人愚昧無知,心地昏昧,與上帝所賜的生命隔絕,這乃是探究真理,創造真正科學最大的障礙。

    科學不是真理。因為科學受了罪惡的毒害,科學家的起點,由於罪的影響,受了自己的利害的支配,所以他一切維護真理,駁斥謬妄的努力,結果都是主觀的偏見。各種的宇宙觀,和主義學說,都自成一家之言,以自己的學說為真理,視對方不同意見為異端,各是其是,真理便失去客觀的標準,這才發生兩種不幸的結果:

    1.真理既失去了標準,懷疑不信主義便宣告勝利。

    2.魔鬼便以上帝是說謊的,而自鳴為真理的發言人。

  真知的起點

  ――信仰的實底

    一切的懷疑不信乃起自一種想法,以為唯有科學研究的結果,才確實可信。殊不知這種所謂可信的結果,往往受到主觀作用的左右;由於罪的結果,一切維護真理,駁斥謬妄的論辯,也難免各有偏見。對抗懷疑主義的辯護,無裨科學,除非這種辯護,沒有主觀性;但人類的靈魂,受了罪的影響,乃為謬妄所困惑,不能看到真實。唯有信心,可以挽救並加強心志,抵抗懷疑主義的浪潮,救它脫離懷疑主義的魔手。

    這裡所講的信心,不是僅指狹義的宗教信仰,更非僅限救贖的意義;而乃泛指相信不憑目見的事。誠如希伯來書十一章一節說:「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是未見之事的確據。」哥林多後書五章七節說:「我們行事為人是憑著信心,不是憑著眼見。」若是已見之事,則根本無需信心,這是我們人生應有的態度;否則將寸步難行,無法度日。

    關於我們整個人生的問題,不能作數學問題那樣精確的答案。例如誰是生我們的人,我們雖不能完全了解,卻確實知道,誰是我的父親。於此可見信心乃是把握實底的方法,而無需具體事實作確切的明證。如果沒有信心,則無從得到知識,故信心乃為一切知識的起點。關於我們自我存在的意識,只有憑著信心,才能得到實底;如果沒信心,即有真憑實慷,也是無濟於事,不會置信。信心不是憑事實明證或觀察的結果;信心乃是堅定的心志,採取行動的起點。

    同理,我們的理解,亦須以信心為起點。理解乃先經過感覺,此非說我們的感覺能夠理解,而僅為運用感覺,乃是你的眼睛相信你的感覺。藉著信心,才能使你所感覺的,發生作用,使你能根據你的感覺,開始理解,不致徨惑;苟無信心,雖憑目見,仍是「視而不見」。誠如主耶穌引以賽亞先知的預言說:「你們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太一三14)主耶穌在世上行了許多神跡,「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麻瘋的潔淨,聾子聽見,死人復活。」(太一一45)但以色列人卻是「視而不見」,心地剛硬,始終不信,棄絕救主,把他釘在十字架上。

    事實上,我們雖說不信,但對每日所見到的事象,所接觸的人物,從不視為幻象,有所徨惑,都是因著其對事對物,對人的信心;苟無信心,絕不能與人往還,一切現象,也不會成為實體。理解雖須加證實,但事實上,此乃日常的無可置疑的事實,每一個人,苟非神經衰弱的哲學家,對其日常接觸的事象與人物,從未想要先求證實,即視為真實,而毫不遲疑,並即據以行事為人。甚至印度教徒、佛教徒,雖照他們的教義,認為世上萬象,都是虛幻(maya);但是事實上,他們仍毫不猶疑,據以行事為人。當你坐在房間,如有友人進來,向你招呼,你從不要先求證實,然後再和他往來。一切人事往還,一切觀察探究,一切科學知識,都是根據你所見的,倘使沒有信心,都變絕不可能。――雖照傳說,從前古希臘懷疑主義的創始者斐魯(Pvrrho  of  Elis)某日掉在坑裡,他的門徒適經其地,看到他的老師,陷在坑裡,但他卻視而不救,照他的懷疑主義,要先考察,加以證實,究竟是不是他真正的老師,竟忍心害理,讓他老師在坑裡受苦。這一個傳說,乃是對懷疑不信者的諷刺!

    信心乃是我們觀察的起點,也是創造科學的動機。這個動機,乃在制定宇宙萬象的通律。如果不信萬象存在的真實性,不信管理萬象的通律,則一切科學研究者的努力,都毫無用處。例如萬有引力定律(Law  of  gravitation),便是一個基本的通律。一般科學家信此定律,並非由於各人所得的事實的明證,而乃信此定律的真實性。根據邏輯的基本定律,不能以偏求全,但是我們各人的觀察,乃只是限於局部,倘使不信此一般的通律,深閉固拒,抱殘守缺,則永不能得到一個總的結論。可惜,今人藉科學之名,敵對信心,以為二者不能兩立;甚至高學科學,鄙棄信心,此乃拔本塞源,實屬不幸。(關於科學與信仰問題,著者於《總體辯道學》卷壹,另有檢討,茲不詳論。)

    離開了自然科學的領域,進到屬靈的範疇,信心更是不可或缺的要素。一般的經驗指示我們,在非物質的世界,只有信心,――唯獨信心,乃是我們一切作為所憑的基礎。如果人與人不能彼此相信,沒有互信共信,則大家相處,貌合神離,便無由交談,不能交往。孔子早鑒及此,故曰「民無信不立」。信任乃是社會生存的法則和命脈之所依。每一個人,只有他本人始能表達他自己,旁人的觀察,總是隔靴搔癢,不能適切。所以僅憑觀察得來的對人的知識,都是不能全備,不能真切。因此我們對人的徹底了解,須憑那人自己的啟示,不能靠我們對他的觀察。(例如著者的姓名,倘使我對陌生人不先介紹,他絕不能憑觀察真正認識我。)複次,單是憑對方的啟示,倘使我們對他的啟示,沒有信心,仍是無用。(前往祖國,某書局的交際科長,硬與我爭辯說,章力生就是章乃器,因為他認為二人都常講演救國問題。)進言之,我們對於此時此地靠近我們的人,須憑信心,方能認識;則對於遠方的人,尤其對於遠古的人,則更需要信心。

    基上所論,無論於科學方面,人事方面,信心乃是我們獲得真知的關鍵,也是被知的對象與求知的自我彼此發生關係的橋梁。如果沒有信心,即有事實的明證,仍不能產生真實的知識。無論關於屬靈世界或自然世界的事,我們如欲獲得真知灼見,端賴我們裡面的信心。不過關於屬靈世界的事,有兩點不同:一方面,關於屬靈方面的信仰,不僅在外表的形式,而尤在其裡面的實質;另一方面,對於同一個主題,其研究所得感應,乃因人而異。請申論之。

    宗教與屬靈的事,乃與自然科學不同。有許多人,終生研究宗教科學,但沒有真知宗教。他們僅僅知道各種宗教的道理及其文化的背景,甚且會著書立說;但卻僅為其皮毛的道理,而未獲宗教的本身;易言之,僅僅觸及宗教外面的表象,並未深入其內在的核心;宗教的本身,根本沒有進入其自己靈魂內心的深處。一個對於宗教有深入研究的人,如果他的內心沒有得著宗教的感力,則其一切的研究,一切的知識,一切的著作,都和他的生命,沒有發生關係。他所研究的宗教,僅為一種空洞的理論,而沒有得著宗教的本身,易言之,僅「坐而論道」,但並未得道。誠如詩篇說:「在你那裡,……必得見光。」主耶穌說:「除了父,沒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願意指示的,沒有人知道父。」(太一一27)新神學家,雖能著書立說,雖能口若懸河:然而對於真道的至寶和金礦,卻絲毫沒有得著。上帝的啟示,乃是豐富的寶貴的金礦,我們須憑信心從礦中探取。這不是靠論辯和明證,而乃在其信仰的實底。一切論辯和明證,都僅為宗教的皮毛,而非宗教的本質。離開了真正的信心,便沒有真知,便不明真道,便不能得救。上帝偉大的救恩,雖施用神跡奇事,和百般的異能,並聖靈的恩賜作見證,(參來二14)對不信的人,仍是風馬牛不相及,隨流失去!

<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22.0pt;m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