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宏廣牧師問題解答12

第十二問：罪能夠傳播嗎（始祖的罪是如何臨到我們身上的）？

解答——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要講明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從人靈魂的由來和產生說起。在歷史上，關於人的靈魂之來源，一般而言，有三種論說，即「先存論」、「遺傳論」及「創造論」。此三種說法都有一些人持守，尤其是後兩者在改革宗神學圈子裡都有各自的受眾。但三種結論事實上都有相應的難點和漏洞。不過，針對後兩種觀點進行再深思考之後，還是能夠得出一個比較中肯的結論的。

1、先存論：

這種論說顯然受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的思想所影響，並且，印度教、佛教與哲學家斐羅（Philo）也都這樣說。但此說卻實在存在很多問題，並且《聖經》根本沒有清楚的記載支持此觀點。雖然這個概念似乎也可被約翰福音九章2節或者希伯來書七章10節所支持，但這兩處經文卻實際上與此說毫不相干。在基督教內，先存說最早為「俄利根」（奧利金）所提倡，甚至壓力山大學派都顯然支持此說。但此說既然是與《聖經》的教訓相背的。因此，這個理論根本站不住腳，經不起推敲。先存論者認為：人在未出世之前，他的靈魂早已單獨存在，而且它影響到一個人在世上的景況。靈魂進入身體而生出於世上被視為一種懲罰，因此凡人都帶著罪惡進入世界。對於此說的錯謬，分述如下：

1）此說根本上不能自圓其說——倘使依照先存說，世人對於他先存的境界有切身的感覺，那麼，為什麼我們卻從來沒有前世記憶呢？並且，生命如果是輪迴的，那麼何時為止？並且，如果人類在亞當被造時都早已具體存在於亞當之內，那麼，男女通過婚配所產生的後裔又如何理解？莫非亞當的身體是靈魂的監獄？又或者靈魂沉睡於先人的身體內？

2）此說對罪的本質不能說明——此說無論對於原罪、本罪以及上帝處理罪惡的方式方法，都不能自圓其說。靈魂既然是先存的，就具體參與了始祖的犯罪，這與聖約神學的代表說不符。

2、遺傳論（增殖說）

遺傳論是另一種說法，首倡此說的乃為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信義宗（路德宗）對此說情有獨鍾，「路德」活著時就曾表態只支持此說。改革宗牧師《基督教要道初階》的作者「威廉森」也支持此說。新英蘭學派最偉大的神學家「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和「霍柏金斯」（Hopkins）都贊同此說。此論之所以被許多人所接受，因為其能解決嬰兒天生的罪性問題，也能解決人類的姻親問題。遺傳論者認為：人的靈魂猶如他的身體，乃是從父母承接繼傳而來。因此，父母是其孩子的實際創造者，看不見的靈魂和看得見的身體一樣，都是有某種奧秘的承傳原理的。換一個說法，遺傳論承認上帝所創造的第二因規律，認為雙親成了子女靈魂的實際創始者，神完成了世界的創造以後，仍以間接的方法繼續工作，這是此論的前提。

女撒的「貴構利」（Gregory of Nyssa）說：「人有靈魂與身體，兩者乃是合一的。其最初的構造亦必是合一的，二者不可能分先後老幼。」「奧古斯丁」說：「在亞當里的世人，在他們的本性上，和亞當乃是一個人，所以世人都犯了罪。雖然那時我們各人的形體尚未造成，尚未分配給我們，但是在那時已有胚種的本性（seminal nature），世人乃都是從這胚種本性而增殖。」此說乃有充分的《聖經》的根據。 茲將此說有關的經文加以列舉：創世記一章二十七節：「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像造男造女。」二十八節：「上帝就賜福給他們，又對他們說：『要生養眾多，遍滿地面，治理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魚、空中的鳥，和地上各樣行動的活物。』」二章七節：「耶和華上帝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二十二節：「耶和華上帝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領她到那人跟前。」哥林多前書十一章八節：「起初，男人不是由女人而出；女人乃是由男人而出。」創世記四章一節：「……夏娃就懷孕，生了該隱」；五章三節：「亞當……生了一個兒子，形像樣式和自己相似，就給他起名叫塞特……」四十六章二十六節：「那與雅各同到埃及的……凡從他所生的，共有六十六人」；使徒行傳十七章二十四、二十六節：「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上帝，既是天地的主……他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創世記二章一、二節：「天地萬物都造齊了。到chapter 第七日，上帝造物的工已經完畢，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

此說以「創一27」乃是意指上帝在亞當里創造物種；而以「創一28」乃為藉著從屬的動力，使物種增加，並且永久存在（並參創一22）。上帝只有一次將生氣吹在人的鼻孔里（創二7；並參二22，四1，五3，四六26；徒一七24一26；林前一一7、8；來七10）。上帝從創造天地萬物和人類以後，他就歇了他的工作（創二1、2）。

從動植物的生命來看，它們並非都是上帝直接新造，乃須僅僅依靠原有的生命生殖出新的獨特機體。因此，人類從他們的父母得到他們的靈魂，也有相似的道理。上帝的方法並非一直用神跡。上帝常常藉著次因在自然界施展他的作為。上帝並不為每一隻豬，或每一個蘋果，在它開始存在的時候創造一個生命的性能。這乃是從上帝在最初僅僅一次（以後不再）賦與每一族類增殖的性能。「莫克深」（Moxom）說：「如果以為上帝是每一新的個人之直接創造者，乃就否認一切的次因，無啻把自然或萬物混合在上帝裡面。印度有一句成語說：「沒有花梗，便無蓮花。」

「加爾敦」（Galton）在其所著的《天性遺傳論》一書中拿出許多的證據來證明人類心靈的特質從父到子，乃是可以遺傳的。從家庭來說，在美國有「亞當」（Adamses）的家庭，在英國有「喬治」（Georges）的家庭，在法國有「濮爾朋」（Bourbons）的家庭，在德國有「巴哈」（Bachs）的家庭。「尹格素」（Robert G.Ingersoll）說，大多數的偉人，乃有偉大的母親，大多數偉大的婦人，乃有偉大的父親。大多數偉大的人，好像高山，在一方面是祖先的溪谷，一方面是子孫的窪地。「豪爽」在他的著作里暗示罪惡乃是德性之必要條件，以及良善的根基與條件，他的遺傳論雖有若干可取之處，惟此論實屬謬妄。「特立登」（Dryden）在其所著的《押沙龍與亞希多弗》一書中說，大智與狂妄乃是至親的盟友；它們的差別，僅有一線之隔。「龍白羅素」（Lombroso）說：「天才乃是一種神經失常之人，乃近乎一種癲癇的狂熱或痴呆幻想的怪物。」倘真為此，則所謂文明乃是瘋狂的產物，當蓋世英雄拿破崙，義大利詩人《神曲》的作者「但丁」以及大科學家「牛頓」表現他們的天才之時，就要把他們囚監於瘋人療養院。但英國詩人「白朗寧」（Robert Browning）說：「一個孤單的偉人，乃是值得世界稱頌的。上帝乃是親手在施展其作為……。」

「羅伯慈」（Page Roberts）在牛津大學的講章中說：「反對上帝的遺傳律，就是反對上帝對社會的敕令，也等於說上帝應當造人像天使，做神的伴侶，不作人類。人應當繼承優良的脾性，則亦會繼承邪惡的脾性。如果後者不可能，則前者也不可能。」人類所共有的德性，只有根據約翰福音三章六節才能加以說明，那就是：「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從靈生的就是靈。」生殖一方面生靈魂，同時也生身體。

那麼，此說是否就毫無缺陷呢？還是有的：

（1）此說容易造成靈魂是可以分割的誤解。

我們知道：靈魂乃是完全屬靈的實質，乃是不容分割的。如果能夠分割，那麼，孩子的靈魂究竟是從父的靈魂而來，抑或從母而來，或從雙親而來，此說不能解答。

（2）此說比較難解釋關於基督無罪的事實。

比如，如果在亞當里，整個人類都犯了罪，因此罪性是人人皆有，那麼馬利亞定然有原罪，因此，若照此說，則基督的人性豈不也有罪？為了迴避這個困難，天主教就發明了馬利亞無原罪、終身守童貞與死後升天說。但我們卻絕不贊同天主教的說法。

在了解了兩派意見之後，就唯獨剩下最後一派意見了。那麼，這派是如何看待此問題的呢？

3、創造論（直接創造說）

對於此論，羅馬天主教一直在持守，因為曾經此說在東方教會很占優勢。而在西方教會也有提倡此說之人。「哲羅姆」（Jerome）和畢泰文的「海拉雷」（Hiliary of Pitavlum）是此說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倫巴都彼得」（Peter Lombard）說：「教會所傳講的道理，乃認為靈魂是在他們注入身體之時被創造的。」而「托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更是強調此義，他甚至說：「如果說靈魂乃是藉著生殖而增殖的，乃是異端。」近代，不少的改革宗神學家，如:「加爾文」、「查爾斯賀智」、「伯克富」、「章力生」、「任以撒」等都持此觀點。

「直接創造論者」認為：人的靈魂是由神在女人受精的時候直接創造的。靈魂的形成大約是在開始懷胎的期間（參詩51: 5；路1:44；加1:15；傳12:7；賽42:5；亞12: 1；來12: 9）。因此，每一個新生的孩子都是完整且具體的人，每一位都與之父母不同。因此，每一獨立位格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們認為每人的靈魂，乃是在受孕時或出生時，亦或在受孕出生之間，由上帝直接創造。提倡此說者認為創造說乃與有些經文相符，上帝乃是世人靈魂的創造主；而且事實上每一孩子都有其獨特的個性，這便證明並非僅為父母的「翻版」，必是上帝所創造的。創造論者大部認為僅有身體是從上代所傳下來。而人之組成三分說的創造論者又說，魂乃是與身體一同生殖的；但是靈（人最高的部分）則是上帝為每人直接創造的。直接創造論否認神的創造工作使用第二因，或這通過一些過程與介質。因此，人都是造物主即時的創造。關於此說，依舊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直接創造論」最大的難題在於：

1）神的創造豈不是在六日內止息了嗎？

難道神還有不斷的創造作為？當然不是！上帝創造的作為和護理的作為不同。前者是一次性的，後者是持續性的。在這裡，勢必有人會說：基督徒豈不是上帝在基督里的新造嗎？不過這是錯誤的謬見，要知道，基督徒雖然被重生，但此重生卻並非是上帝殺死了以往那個舊靈魂的新造，乃是在舊靈魂基礎上的更新。不然，我們重生後和社會與親友的一切關係都已斷絕！

2）此說認為父母僅生出兒女之身體有違事實。

創造論者認為屬地的父親僅是生他兒女的身體，卻不生他兒女的靈魂。但新的生理學認為靈魂並非外加的，而乃為身體最初賦與的生命的本質，亦為其以後發展的決定性的力量。「梅遜」（Mason）在他所著《福音的信仰》一書中說：「父母愛兒女，兒女愛父母，這可駁倒父母僅生身體之說。」「莫爾」（Moore）在其所著《科學與信仰》一書中說：「與其說靈乃導源於身體，不如說身體乃導源於靈。」我們當補充其意而說，魂與身乃都是導源於靈。

3）最重要的是神的創造必然是完美無暇的。

始祖之後的全人類的靈魂如果是神直接創造而來，那麼神創造的無罪靈魂是如何產生有罪的天性的呢？神當然不會將一個無罪的靈魂放在有罪的身體裡。因為，人的罪與身體本身沒關係，身體乃是犯罪的媒介，也是彰顯罪的軀體。那就只能說神造的靈魂本身就是罪的載體，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這觀點也有問題：每個人都有一次個別的墮落，因為神的創造一定是完美的；它不能解釋為何所有人都有罪。

4）此說最大的問題在於難以摘清神為邪惡的主犯。

照此學說，如果說靈魂乃本來有墮落敗壞的傾向，則上帝便成為邪惡直接的主犯；如果說靈魂是純全無瑕的，只有和身體接觸時才有罪，那麼，則使上帝成為邪惡間接的主犯，因為他放在人身體裡純全的靈魂，乃是必然會敗壞的。

因此，「甘尼斯」（Kahnis）在其《教義神學》中說，創造說乃是基於一種陳腐的靈體二元論，此乃與人類靈魂罪惡的情狀不能相協。如果說上帝直接創造一個純全無瑕的靈魂，放在身體裡面，其結果乃是必然敗壞的。

這樣，以上三種說法都不盡完全。但我們可以綜合後兩種說法，融合此二者的優點，就唯獨剩下一條「間接創造論」了。但此說我卻稱為：「罪人生罪人」的「生命說」。其實，在以上三種說法根本上都無法得出合理的結論之後，早就有人試圖調節此二說了。例如：「羅德」（Rothe）在其《教義神學》中，把創造說加以廣義的闡釋，使父性與母性方面的元素，在上帝大能明確的與決定性的效力之下聯合起來。「艾勃拉」（Ebrard）也在其《教義神學》中說，照著定律，經過間接創造的過程，靈魂乃可稱為「形上的無形的生殖」。「波恩」（Bourne）在其所著《形上學》中說，遺傳律僅能把它視為對於事實的一種敘述，絕對不可作為解釋。遺傳並非祖先把某物傳給後裔，而乃為上帝在裡面一種一貫的作為，所以兒女會像他們的父母。

我們知道，創造論符合《聖經》對人的靈魂之一般教訓，即人的靈魂是個別性的，每一個靈魂是完整的，具有個別的特性及自我的意識，而不是從父母的靈魂分裂而形成的。這樣，究竟什麼是「間接創造論」呢？這個說法和遺傳說類似，但卻不同。類似是因為其承認靈魂是與父母有關係的，有「生」與「被生」的關係，正如「遺傳論」聲言兒女與父母有遺傳關係一樣。但二者之不同是指此說承認神在人靈魂產生的過程中是「第一因」。所謂「生的關係」就是指人的靈魂（除始祖外）都是父母結合的產物。是受精卵產生的規律性反應。因此，此「生」並非「遺傳」，乃是「產生」和「出生」。也就是說，在上帝造人時，就將育齡期男女結合後能夠生產後裔的本能和規律放在了人的裡面。因此，任何一個始祖後的人類的出生都是神藉著男女結合的方式造的。這合乎《聖經》的總原則：「他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註：『本』有古卷作『血脈』），住在全地上，並且預先定準他們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徒17：26）。一本是指亞當，萬族是指全人類。神在六日創造後，就展開了護理的工作，神一直在護理中做事，但對於靈魂的產生卻不再創造性的做事了。因此，神藉著「亞當」造了「夏娃」，又藉著「亞當」和「夏娃」造了全人類。那麼，究竟始祖的罪是怎樣臨到其後裔的呢？這個問題，有幾種不同的解釋，稱為「實存論」、「代表論」和「遺傳論」。

1、實存論

實存論者認為：由於全世界人類的生命之種子在人類初期就已經實存於「亞當」的生命中了，因此「亞當」在犯罪時，眾人在他裡面也都同時犯了罪，而一同受到罪所引致的後果。實存論神學家認為此論能維護神的正義，而同時又能解決為何亞當的罪會給全人類，甚至是那時尚未存在於世上之人的難題。關於生命種子先存這一點，他們以「亞伯拉罕」在奉獻十分之一給麥基洗德時，利未已經在他身中，並且由此也納了十分之一的奉獻為根據，論證罪由於人類種子的先存而先存（來7: 9-10）。實存論明顯錯誤，主要有幾點：

首先，即使承認全人類生命之種子確然實存於亞當的身上，但他們在實際上仍沒有真正的存在，既然他們在亞當犯罪時並無完整的生命或位格，也未曾個別地按他們自己的意思，同意亞當吃禁果。所以，仍舊是他們實際不存在。

其次，此說引證的《聖經》經文是薄弱的，沒有這種意思在其內。

再次，此說和基督救贖的原則也是有衝突和失諧的。假使眾人被判為有罪是由於他們的生命之種子當時在亞當的身上，參與他的行動之故，那麼，同樣，眾人的稱義也應當是由於他們的生命之種子同存於基督身上，參與他的行動才是。但是，《聖經》告訴我們：「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羅馬書》5：8）。

2、代表論

代表論者認為：亞當是眾生之父，因此和他的後裔是有著密切的血統關係的。在這一點上，代表論和實存論的見解是一致的。但是代表論認為，原罪的歸算，若單是根據這一層血統關係，則不能滿意地解釋《羅馬書》5: 12-19節的本意。他們認為，除了血統關係之外，一定尚有其它的關係。因此，代表論派相信，由於亞當在行為之約上是全人類的代表之故，所以，根據約法的原則，當亞當因犯罪而受罰時，眾人也都成為罪人，而同受罪的後果了。但只承認代表，不承認血統的代表論根本無法解釋新生兒天性向惡的問題。

3、遺傳論

遺傳論者認為：新生兒的靈魂既然是從父母遺傳而來的，那麼他們的靈魂在被承傳下來時自然也帶著和父母相關的罪性。根據這個道理，既然靈魂是遺傳自父母，那麼勢必連帶著將罪也遺傳下來了。遺傳論最大的困境就是把罪想成了某種實存的污穢，不知道罪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因此，遺傳論雖有道理，但也不無缺憾。

結論：釐清了以上的幾種主流說法，我們知道，這其中，即使最正確的代表說也只對了一部分。事實上，罪人的罪性是源於「靈魂間接創造」的真理。因為人的靈魂是神藉著始祖夫婦間接創造的，神作為靈魂產生的「第一因」是靈魂產生大原則的設計者。而任何個人的父母則是這個靈魂的「第二因」締造者。這個靈魂是其父母「生」的，這種「生命關係」導致其出生之後就具備犯罪的天性。至於靈魂是怎麼具體產生的，細則如何，則是極大的奧秘，沒人得知。但靈魂產生自父母的結合是不爭的事實。因此罪人的罪性和父母的罪性沒有本質的不同，只有程度的區別。正如父母早已經離開上帝，在背離上帝的關係中，因此生育的兒女也一定在那種狀態中。而罪人的地位是根據代表說。作為一個罪人，這個身份是由於自己在亞當里，與其有生命的從屬關係之故。

人的原罪是無法忽略的，它不僅僅是人對前人惡行的效法，也不是環境對我們的影響，乃是與生俱來的犯罪傾向。正如「奧古斯丁」所言那樣。「湯姆華森」認為：「因著生育(progagation)的關係，亞當的罪成為我們的罪。不但亞當的罪歸於我們，他本性的墮落跟腐敗也給了我們。就像毒藥從水的源頭流到儲水器皿內一樣。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原罪。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親懷胎的時候，就有了罪（詩五十一5）。亞當的麻風病，沾粘在我們身上，就像乃曼所犯的麻風病傳給基哈西一樣（王下五27）。」「伯克富」說：「照著人與亞當的關係，所有的人，在墮落之後，生來就具有罪的性質與情況。這種性質稱之為原罪，而且它就是污穢人生命的一切本罪的內在之根。」原罪包括兩種成分：

A.原來的罪孽(Original Guilt)

這個意思是指亞當所犯之罪的罪孽歸算在我們身上。因為他代表我們犯了罪，我們在他裡面也有了罪孽。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生來所具有的那種性質，是故意的違犯律法，因此我們在本性上就是應該受刑罰的。

B.原來的污穢(Original Pollution)

亞當的後裔不僅負擔了亞當的罪孽，而且也從他承繼了道德上的污穢。他們不僅敗壞了原有的義，而且也承繼了犯罪的積極傾向。這種污穢可以從兩種不同的觀點來思想。

在此，我要特別提醒讀者注意，我為什棄絕不用遺傳說呢？那是因為罪是不能夠遺傳的。罪並非一種物質，好似某一個手鐲，世代相傳。罪也不是一個顯性的實存。人與人之間並不能傳遞罪的本身。一個人的罪只屬於他自己，只在他的位格內，他不能與人分享自己的罪，但他卻會影響另一人犯罪。當兩個人都在犯同一種罪之時，比如一男一女行淫，男女雙方的罪都是在自己的生命中。他們只是各自在犯著自己的罪，但卻借著對方犯那種罪。這樣，父母的罪是父母的罪，兒女的罪是兒女的罪。父母並未把他們的罪給了兒女，因為任何父母的罪都只存在與他們的生命之內，但由於父母的生命在亞當里本來就是有罪的，因此是：有罪的男人與有罪的女人結合生出有罪的後裔（孩子）。罪（原罪）乃是某一生命位格（有理性、德性、法性的靈魂）違背上帝律法的狀態。既然罪是一種狀態，就是存在於此位格生命中的一種天生悖逆的傾向。只要原罪在，假以時日就會通過具體的肢體去實踐，就會通過外在的表現表達出來，那就是罪行。在父母生育孩子的過程中，罪並未作為一個物件被傳給了孩子，乃是孩子的生命飲源於父母，因此，其有罪的生命是父母那有罪的生命所生。為了便於理解，我打個比方吧。比如：我從商場買了一件新衣服，買來時是嶄新的，可是某一天，衣服放在潮濕的環境下壞掉了，既退了色，又長了毛。這樣，我就把衣服經過裁剪改了一下，改完的衣服小了很多，但可以給孩子穿。在此，改完後，就成了一件「舊的新衣服」。為什麼是舊的呢？因為他的原材料是那件舊衣服，而為什麼又是新的呢？因為它確實是新做的，只不過是在那件舊衣服的基礎上新做的。在這個比方中，舊衣服就是我們的父母，新衣服就是我們作為兒女的。褪色是指罪的消極方面，不合律法的公義聖潔；長毛是指罪的積極方面，觸犯律發的禁止要求。因此，誠如舊衣服的褪色與長毛本質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因此，我們生下來就具備父母靈魂那種既虧缺律法，又積極向惡的狀態。所以，我們並未遺傳罪，乃是獲得了罪人的靈魂，擁有了罪人的生命。

那麼，根據此說，又該如何解釋基督的無罪呢？事實上這個問題並不複雜：

第一，我們相信基督的人性靈魂確實與馬利亞有關，至於那有如代孕媽媽的說法實為異端。也就是說，基督的靈魂確實是被馬利亞生的。但我們千萬不要忽略基督沒有人性（帶著肉身）父親的事實，因此，他和我們縱然生出來的本質生命一樣，但其出生的過程與我們還是有所區別的。

第二，「聖靈感孕」或者「道成肉身」當然可以確保基督人性的無罪，上帝當然能做到此點，其在馬利亞孕育耶穌之時使得孩子無罪是絕對可能的，根本無需考慮馬利亞有無罪孽的問題。但是，聖靈如何感孕馬利亞生基督這個過程當然是個奧秘。因此，我們只需知道：1.根據《聖經》馬利亞有原罪；2.根據《聖經》基督絕對無罪；3.同樣根據《聖經》基督是馬利亞生的。因此，不是有罪的生出無罪的，乃是有罪的在「聖靈感孕」的情況下生出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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