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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道論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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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ook.png 聲明:本文主要摘自網頁第拾章 結論, 以便基督徒朋友作資料查詢和學習之用。無任何商業目的!
《聖道論》
第壹章 緒論
第貳章 基督教的哲學觀
第叄章 基督教的天道觀
附錄―中國民族與基督聖道
第肆章 基督教的宇宙觀
第伍章 基督教的人生觀
第陸章 基督教的宗教觀
第柒章 基督教的文化觀
第捌章 基督教的社會觀
第玖章 基督教的歷史觀
第拾章 結論


第拾章  結論

     ――人類之本性與命運――

       「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我耶和華是鑑察人心,試驗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作事的結果報應他。」                                  (耶一七9-10)

       「我必用清水灑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潔淨了。我要潔淨你們,使你們脫離一切的污穢,棄掉一切的偶像。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將新靈放在你們裡面。又從你們的肉體中除掉石心,賜給你們肉心。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裡面,使你們順從我的律例,謹守遵行我的典章。」             (結三六25一27)

      「『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沒有明白的,沒有尋求上帝的;都是偏離正路,……他們的喉嚨是敞開的墳墓,他們用舌頭弄詭詐,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氣;滿口是咒罵苦毒;殺人流血,他們的腳飛跑,所經過的路,便行殘害暴虐的事。平安的路,他們未曾知道;他們眼中不怕上帝。』……因為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的祭耀;如今卻蒙上帝的恩典,因基督耶穌的救贖,就白白的稱義。上帝設立耶穌作挽回祭,是憑著耶穌的血,籍著人的信,要顯明上帝的義;……」「豈不知我們這受浸歸入基督耶穌的人,是受浸歸入他的死麼?所以我們籍著浸禮歸入死,和他一同埋葬,原是叫我們一舉一動有新生的樣式,像基督籍著父的祭耀從死里復活一樣。我們若在他死的形狀上與他聯合,也要在他復活的形狀上與他聯合;因為知道我們的舊人和他同釘十字架,使罪身滅絕,叫我們不再作罪的奴僕;……倒要像從死里復活的人,將自己獻給上帝,並將肢體作我的器具獻給上帝。罪必不能作你們的主,因你們不在律法之下,乃在恩典之下。」

                                  (羅三10-25,六3-14)

      「『首先的人亞當成了有靈的活人』。末後的亞當成了叫人活的靈。……頭一個人是出於地,乃屬土。第二個人是出於天。那屬土的怎樣,凡屬土的也就怎樣;屬天的怎樣,凡屬天的也就怎樣。我們既有屬土的形狀;將來也必有屬天的形狀。」

                                         (林前一五45一49)

      「不要自欺,上帝是輕慢不得的;人種的是什麼,收的也是什麼。順著情慾撒種的,必從情慾收敗壞;順著聖靈撒種的,必從聖靈收永生。」                            (加六7一8)

     「上帝既是公義的,就必將患難報應那加患難給你們的人;也必使你們這受患難的人與我們同得平安。那時,主耶穌同他有能力的天使從天上在火焰中顯現,要報應那不認識上帝和那不聽從我主耶穌福音的人。他們要受刑罰,就是永遠沉淪,離開主的面和他權能的榮光。這正是主降臨,要在他聖徒的身上得祭耀,又在一切信的人身上顯為希奇的那日子。」     (帖後一6-10)

      「我又看見一個新天新地,因為先前的天地已經過去了,……我又看見聖城新耶路撒冷由上帝那裡從天而降,……我聽見有大聲音從寶座出來說:『看哪!上帝的帳幕在人間。他要與人同住,他們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親自與他們同在,作他們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坐寶座的說:『看哪!我將一切都更新了。』又說:『你要寫上,因這些話是可信的,是真實的。』……」              (啟二一1一8)

  人類毀滅之悲劇

    人類自始祖犯罪,悖逆上帝以後,即受了咒詛,走上了一條毀滅死亡的道路,開演其自相賤殺的悲劇。聖經指示我們,亞當的頭生兒子該隱,即成為「毒蛇的種類」(太三7,二三33),一個殺人的兇犯,而且豆萁相煎,殺了他自己的同胞兄弟。他兄弟的血,在地里向耶和華哀告,從此這位人類第一個殺人兇犯,便受了咒詛,內心恐懼,惴惴不安;流離飄蕩,不遑寧處;且復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滿心猜忌,以為人人都必殺他,於是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創四1-14)。數千年來,怨仇相報,兵凶戰危;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治久必亂,迄無寧日!古今聖哲,雖倡「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之說,作「弭兵」「非攻」之議,凡此僅為天真的幻想,徒勞的作為。人類災禍,根深蒂固;降及今日,積重難返;世界戰爭之威脅,其嚴重可怕的程度,實千百倍於往昔。國際聯盟「四海一家」    Family  of  Nations)之理想,既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毀滅;而戰後「聯合國」永久和平的運動,尤成為無可實現的幻夢。數千年來歷史慘酷的事實,洵足實證,並徹底暴露人性之敗壞與邪惡。而國際之矛盾與混亂,以及文明之沒落與解體,又可見人類的自義,正像無花果樹葉子編作的裙子,根本不足遮蓋人類赤身露體的醜惡(創三7、21  ;賽六四6);而人類的智慧,亦終難挽救其毀滅的厄運!

    人之通病,只是「顧念所見的」,不「顧念所不見的」(林後四18);只是「思念地上的事」,不會「思念上面的事」(西三2)。近代學者,僅見事態的外表,不究其屬靈的意義,遂以為一切人類的罪惡,社會的病態,以及世界的苦難,都是近代資本主義發生的惡果。這種解釋,不僅皮相膚淺,且復不符史實。退一萬步說,倘若我們承認此說為確當,則世界人類,在十九世紀之前,必是昇平康樂,沒有戰爭;但證諸史實,乃完全不確。遠在我國孔子時代,他已在作人類如何從「據亂世」,演進到「昇平世」的幻想,世界的歷史,乃是一部戰爭的歷史。在奴隸制度時代、封建制度時代、農業生產時代,都有戰爭,正如在近代工業發展時代之有戰爭。誠以該隱同室操戈,豆萁相煎以後,戰爭的禍根,早已埋伏;易言之,戰爭乃是人類罪惡的本性之具體的表現。人類的罪根一日不拔除,戰爭的禍根,便始終存在;即是到了所謂「無階級的社會」,還是有內在的衝突矛盾,有慘酷的鬥爭清算。

    主耶穌說:「惟獨出口的,是從心裡發出來的,這才污穢人。因為從心裡發出來的,有惡念、兇殺、姦淫、苟合、偷盜、妄證、謗瀆。這都是污穢人的;至於不洗手吃飯,那卻不污穢人。」(太一五18一20)是可見人類最大的毛病,乃在徒騖虛表,僅求外面的粉飾,不除內心的罪惡;殊不知人類禍亂之源,乃正在內心,而非在外表。一切制度的改造,只是揚湯止沸,不是釜底抽薪。人性一日不改,世人之罪,一日不除――即釜底之薪,一日不抽,則鼎沸泛濫,必至焦頭爛額;而世界人類,戰亂相尋,亦必不可收拾,同歸於盡。耶利米先知在異象中「看見一個燒開的鍋,從北方而傾」;耶和華對他說:「必有災禍從北方發出,臨到這地的一切居民。」(耶一13一14)這正是今日世界人類所面臨的一幅可怕的全局鼎沸泛濫,大難臨頭的圖畫!誰能釜底抽薪,除罪消災,挽救人類毀滅的厄運呢?

   「主啊,這到幾時為止呢?』他說:『直到城邑荒涼,無人居住,房屋空閒無人,地土極其荒涼。』」(賽六11 

    這是以賽亞先知在朝見萬軍之耶和華,在充滿全地的榮光中,所見的異象,亦是上帝對他和我們啟示的,千古不磨的真理!這一個真理,已有人類的歷史,予以證實。我們看了目前世界的局勢,更應怵目驚心,恐懼戰兢;若不自卑祈禱,真切悔改,轉離惡行(參看代下七14);皈向和平之君,萬王之王,人類救主,耶穌基督,人類實無可避免萬劫不復,整個毀滅的厄運!

    於此,許多提倡樂觀進化論的天真學者,必起而激烈反對,以為這乃是一種悲觀的末世論。關於基督教是否悲觀,抑為樂觀,本書於「基督教的歷史觀」中,另有專章討論,茲不多贅。惟是這種天真的樂觀進化論,要想憑人的智慧,增進人類的幸福,減少人類的痛苦,挽救人類的厄運,已由客觀史實,予以否定,既加上述;而證以現狀,人類文明所謂進步的結果,雖得到若干物質上的享受,卻增加了精神上的痛苦,尤為無可否認的事實。心理學權威榮卡兒氏(Dr.Carl  G. Jung)嘗從其豐富的經驗中體會到一個結論。他深深覺到從世界各國紛紛訪問他的無數人士,都灰心喪志,認為人生毫無意義,幾乎都有神經失常的病態。照現代心理分析學家的研究,現代人類所謂心理正常之人和神經失常之人,實在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分別。蓋人類自始祖犯罪墮落以後,人類本性,已慘遭罪惡的侵蝕;而自文藝復興運動以後,人類益復自負,目中無神,向機器一面倒;他們所創造的文化,結果反變成了他們的桎梏,卒至心為形役,無由自拔!世人學者,每以近代文明之發展,歸功於文藝復興運動;殊不知現代文明,正在引導人類,悖離上帝,投降世界,走向崩潰沒落,整個毀滅的末路。故文藝復興,從屬靈意義看,實在可稱為人類「第二次的墮落」(Second  Fall)。此乃人類首應恍然憬悟之大事,庶能懸崖勒馬,皈向救主;根本扭轉人群歷史進展的動向,轉危為安,否極泰來,避免整個毀滅的悲劇,而有復興萬事的希望。

  人類復甦之轉機

    由前之說,可見人類之盼望,不是在人。誠以人類已根本墮落,因為罪惡的毒素,侵蝕了人性,已使人類根本腐化,人的能力,絕難行善。「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耶一七9),人類唯一的盼望,只有仰望救主,從我們「肉體中除掉石心」,「賜給我們肉心,」「將新靈放在裡面」(結三六26一27)。「為我造清潔的心,使我裡面重新有正直的靈」(詩五一10),始有昭蘇復興的希望。然而這卻正是上帝的救法。

    屬土的世人既住老亞當里,都犯罪墮落了、失敗了、滅亡了;神卻以愛我們的大愛,本其無窮豐富的憐憫,把他的獨生子賜給我們,叫一切信他的人,不致滅亡,得與基督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在亞當里眾人都死了,照樣在基督里眾人也都要復活;使我這屬土的、必死的、必朽壞的、毒蛇的種類;成為屬天的、不死的、不朽壞的、被揀選的族類、屬上帝的子民(參閱約三16;林前一五22、47一54;弗二4一5;彼前二9)。「大哉!敬虔的奧秘,……就是上帝在肉身顯現」(提前三16);他竟降世為人,取了奴僕的形像,虛己卑微,為我們的失敗羞恥,滔天大罪,替我們死在十字架上(腓二6一8);叫我們藉著他的死,靠著他的血,得與上帝和好,得被白白稱義,得從死里復活(羅五8-11、18一19)。這種奇妙的愛,真是人智所無法測度的奧秘!更奇妙的,主耶穌基督降世,不僅是我們信徒個人起死回生的轉機,而且又是我們不可救藥的,「要在道中滅亡」的整個人類否極泰來的關鍵。蓋耶穌基督降世,乃是上帝進入人類歷史,再造新的人類(「基督的族類」參看彼前二9)。這乃是人類歷史上最劇烈的革命,使失敗墮落的人類歷史,從毀滅的厄運中,得到了復甦的轉機,進入一個更新的階段,升入一種更高的境界。這個新的歷史,雖與舊史,並非絕對二元,乃仍貫乎舊史之中;但卻超乎舊史之上,不以今世為限,乃是超邁古今,直指永恆,要完成上帝最高的目標,顯現上帝無比的榮耀。

    上帝所以要在肉身顯現,主耶穌基督所以要降世為人,這乃是本乎上帝測不透的無限豐盛的慈愛,及其無窮的奧秘的智慧,絕非世俗學者所能了悟。古今聖哲,想用人的辦法,憑其自義,「明明德」,「致良知」;以期「天人合德」,「止於至善」;殊不知人類自始祖犯罪以後,即與神為敵,人的旨意和神的旨意,即水火不容,不能合一。所謂「天人合一」,「心安理得」,僅為諱疾忌醫,自我陶醉的空想。即儒家學者,亦不能不說:「聖賢人格,……無論升到如何境地,其所體現的畢竟不可能是天道或上帝的整全,畢竟只是其部分,這就是所謂『聖人的悲劇』」。就常情而論,無可諱言的,當人反躬自省之時,往往有「內疚神明」,良心責備之感。誠如經云:「肉體之中,沒有良善;因為立志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故此,我所願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願意的惡,我倒去作。……因為按著我裡面的意思,我是喜歡上帝的律;但我覺得肢體中另有個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戰,把我擄去,叫我附從那肢體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啊!」(羅七18一24)蓋人民有與神和好,和神的旨意完全合一的時候,始得免除良心責備的痛苦,於此,又可見世人良心的責備,乃正系神人意旨衝突之徵兆。倘使人的旨意和上帝的旨意,能完全合一,則不但不受良心的責備,且亦根本不應靠良心而自負。蓋所謂「良心」,並非是非善惡絕對可靠的標準;倘使依賴這種不可靠的標準,往往會混淆是非,習非成是。且通常善惡的觀念並非絕對的;故我們的義,必須勝過文士法利賽人的義,庶能達到至聖至善的境界。然此絕非憑人的良心或自義,所能實現。故人不可誇耀良心,而應根本悔改。因為在神人中間,乃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鳩溝,有一道隔斷的牆,絕非人力所能免除拆毀。這所以主耶穌基督要道成肉身,以他自己的身體,在十架上,滅了冤讎,為我們開了一條又新又活之路,使兩下歸為一體,與上帝和好(弗二14一16;來一○20)。因為,主耶穌基督,乃是神而人,人而神,神人二性,在一個位格裡面;故只有他降世為人,以神人的資格,進入歷史,才能使神人合一,恢復神人之間固有的正常關係。

    本來上帝與人類歷史,乃是息息相關,須臾不離的。第一,從他的統治護理的權能言,上帝乃是一直在指導歷史,第二,從他超越的身分言,則他又藉著先知,不時蒞世,警告世人。第三,但是從其道成肉身言,則又為一種特殊的方式,便是上帝在基督里,以肉身顯現,有形有體的進入世界。這一種方式,乃是空前絕後的。在主耶穌未降世以前,固從未有過;而在主耶穌升天以後也不會再有。主耶穌固要有形有體的再來,但這一次的來臨,不是進入歷史,乃是來結束歷史,審判世界。在主耶穌基督降生以前,人類歷史,乃是為預備其降世;他升天以後,人類歷史,則又為準備其再臨。所以,整個人類的歷史,乃是以耶穌基督降生和再臨為中心。

    於此可見基督降世,和世界人類,實有非常重大的關係。第一,從人類的地位言,我們本為可怒之子,隨從今世的風俗,順服空中掌權者的首領,放縱肉體的私慾,隨著肉體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而且死在過犯之中,在世上沒有指望,沒有上帝;如今卻在基督里,靠著他的血,及其救贖的宏恩,已從死里復活,成為新造的人,不再與神為敵,已經得以親近,與神和好,與基督一同坐在天上(弗二1-16)。第二,從人類的命運言,一個在滅亡道路中的舊人,開始昭蘇,成為在基督里新造的被揀選的族類(彼前二9),而天國亦藉以降臨。天國的完全實現,雖不在今世;但是這並非說,天國是在渺茫的將來。天國乃是一個屬靈的實在;此時此地,當下即是,實比空氣更為接近,關係密切,須臾不離。天國雖非世界帝國,卻是偏滿寰宇,貫徹萬人的心中。世界人類,盡可自相殘殺,暗無天日,沒有盼望;而天國卻自在人心,任何暴力,不能摧毀。無論在無神主義的共產集團,人文主義的自由世界;天國卻光芒萬丈,屹立不憾。世界帝國,可崩潰衰亡;人類文明,可沒落解體;而天國卻永遠朝著永世推進;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千秋彪炳,萬世無疆。我們這個被揀選的新族類,雖非完全遺世獨立,主也並沒有叫我們立刻離開世界,而且為世界所恨,被「看作萬物中的渣滓」;但我們卻不屬這世界(約一七14一15;林前四13),我們已被分別出來,和基督一同坐在天上(弗二6),是有君尊的祭司,是聖潔的國度,是屬上帝的子民,要出污泥而不染,要宣揚那召我們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彼前二9)。在世界我們雖有苦難,但我們可以放心,他已經勝了世界(約一六33)。「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林後四17)到了主耶穌同他有能力的天使,從大榮耀中,駕著天上的雲降臨的時候,地上的萬族,都要哀哭,便要報應那不認識上帝和那不聽從福音的人;他要差遣使者,用號筒的大聲,將他的選民,從四方,從天這邊到天那邊都招聚了來,要在他聖徒的身上得榮耀;我們便要在空中與主相遇,和主永遠同在(太二四29一31  ;帖後一7一9;帖前四16一17  )。

  人類最後的抉擇

    但是,天國的門,只是為重生的人而開。主耶穌說:「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太七13一14)救主降世,雖要「作外邦人的光」,但「他無佳形美容,……他被藐視,被人厭棄,多受痛苦,常經憂患。……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樣」,他雖「必將公理傳給外邦」,但卻「不喧嚷,不揚聲,也不使街上聽見他的聲音。」(賽五三1一3,四二1-9)所以,天國的發展,人類的昭蘇,並不是一種轟轟烈烈的,煊赫一時的群眾運動,而乃基於個人的抉擇皈依,重生得救。這不是集體的、群眾的、制度的、律法的、儀式的,更非強迫的,出諸他人的干涉,而乃須從每一個人,從他心靈深處,自己抉擇。易言之,人若要進入天國,成為新的被揀選的族類,其基本條件,乃是在其自決;若不接受救主,皈依基督,便絕對無權作上帝的兒女,天國的子民(約一12)。「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上帝的國」(約三3)。這乃是基督教的真髓。一個基督徒,乃是一個從聖靈重生的新人。現在基督教之所以有名無實,其癥結即在「新神學家」藐視重生的真理。如果照他們的說法,無需重生,可進天國,這等於說,不用眼睛,可以看見,此其謬妄,何待深論。「新神學家」,不讀聖經,也不信聖經,以為人皆可以為堯舜,照樣人皆有一種自然的基督之心,殊不知「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之事」(林前二14)。這裡所稱「屬血氣的人」,在原文乃指「自然人」,可見並沒有自然的基督之心。「屬血氣的人」,乃是從罪惡生的,乃「是從情慾生的」,「是從人意生的」(約一13);而基督徒,乃是從上帝生的(約一13),從聖靈生的,從上面生的;而「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參約三3一8)。所以,基督的心,不是「自然的」,乃是「超自然的」(Supernatural)。我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上帝所賜的」(弗二8)。「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約一12),而「接待」與「信」,都須本乎個人之「抉擇」與「皈依」。

    惟是,這種「抉擇」,和世人平常所稱的抉擇,意義又復不同,未可相提並論。這乃是一種最劇烈的人生革命和世界革命,乃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出死人生的經驗,這乃是掙斷了一切罪惡和死亡捆綁的繩索,從「老亞當」,從「舊世界」得到的徹底解放。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死;今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我們受浸歸入基督耶穌的人,乃是受浸歸入他的死;我們的舊人,和他同釘十字架,使罪身滅絕,叫我們不再作罪的奴僕;不容罪再在我們必死的身上作王,使我們順從身子的私慾,也不將肢體獻給罪作不義的器具;而乃將肢體作義的器具獻給上帝,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向上帝活著,一舉一動,要有新生的樣式(羅六314)。「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加二20  )。「就我而論,世界已經釘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論,我已經釘在十字架上:」(加六14)這不是出乎自己的力量,乃是上帝的作為和宏恩;然這又不是出千完全的被動,而乃是因為我們對己、對人、對社會、對國家、對世界、對人類的文化完全失望,在絕望無路之時,因信心需要上帝大能的拯救而出自心靈深處的呼求。所以,絕對不是人作了上帝的傀儡,變成一個機器人;因為這絕對沒有摧殘我們的意志,而乃正形成了一種新的更強烈的意志,和人生態度。

    具體的說,我們抉擇皈依之後,便成了新人,要作新民;根本改變了我們人生的態度。從對神的態度說,我們從敵視變為敬愛;從悖逆變為順服;從驕傲變為謙卑;從自義變為信靠。從對人的態度言,我們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太二○28);不計地位高低,不計收入多寡,不計毀譽得失,甚至不計禍福生死;但求榮神益人。舊人有我無人,唯我獨尊;有「意必之私」,無愛人之心。這乃是從「原罪」而來的醜惡的本相。從嬰孩時,一直到老,總以為這個世界應為他的利益而存在,而不知這卻作繭自縛,把他自己囚禁在「自我」的桎梏內!一個尚未學語的嬰孩,他便早已認為他的母親和家人,都應為他而活;稍不稱心,便肆意哭嚷,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及長漸漸發覺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他人也有其「意必之私」,便發生明爭暗鬥。其善於肆應者,則能活用戰略,或則以退為進,或則以柔克剛,以掩蓋其「意必之私」的本相,達成其自私自利之願望,而美其名曰「洞明世故」,「練達人情」。其才具開展者,則更假借「社會福利」、「國家至上」、「人民利益」種種美名,以貫徹其獨霸的野心。「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耶一七9),一切老我的作為,縱令其動機崇高,骨子裡終有其「意必之私」。人類由於「原罪」,終難免於自私自利;所不同者,僅程度之深淺而已。但這不是說,我們要消滅一切的慾念,遁入諸趣圓寂的「涅盤」。一個重生得救的新人,仍當「盡己」「獻身」,有其自我實踐的責任;惟根本不同者,其實踐的方式和目的,不再含有損人利己的性質,不再出於占有奪取的衝動。從神與人的關係說,他已從人本位轉變為神本位;不再以「人為萬事的尺度」,而唯以神為中心與目標。就人與人的關係言,他不再以人當作利用的工具,作鬥爭的對象;而願意人怎樣待己;也願怎樣待人;此即「愛人如己」,乃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總綱,也是天國憲章基本的條款(太七12,二二37-40)。

  人類榮耀的盼望

    這種人生態度的轉變,其目的不是僅僅限於個人的、倫理的;我們不應獨善其身,而復宜認識其道化世界之歷史的使命。個人重生,固為人類新生之基本;靈魂得救,固為我們宣道之要義;但主耶穌基督,不僅為個人靈魂的救主,亦為人類新生之根源。神愛世人,他對於整個人類的命運,決不會漠不關心;對於他自己創造的世界,決不會撒手不問。主耶穌創立的教會乃是上帝進入失喪的世界,引導歷史的進程;以及陶鑄「新的族類」之導體。上帝進入人類歷史的方式,一方面是藉著「道成肉身」;一方面又藉著他的教會。前者是一次的,後者是繼長的。教會雖不能說完全是「新的族類」;但是「新的族類」,乃是藉著教會丕彰而發展。故教會乃是舊的人類,形成新的族類蛻變的過程。教會乃是新舊相遇相關的地方,乃是舊人類脫胎換骨,改化更新的中心。教會固為屬靈的組織,而非世俗的社會;但聖靈更新的工作,亦須藉具體的機構,始能充分丕彰其功能。故教會乃是達成基督救世目的之歷史的機構,充滿屬天的生命與大能,乃是昭蘇人類,陶鑄人心,改革社會,提高文化,道化世界,實現天國的導體。天國雖超乎國家社會,超乎人類文明,以及超乎歷史的運動;但卻又藉著教會控制歷史的動向,決定人類的命運。

    於此可見教會的地位,非常特殊。他一方面乃在歷史裡面,並非遺世獨立,故不能絕對免除今世的缺陷;所以主耶穌說有「稗子也顯出來」(太一三24一30)。但另一方面,教會卻又超乎今世,直貫永世;他在這世界,卻終不能安於現狀,效法世界;而須時時更新變化,牖啟引導,移風易俗,革故鼎新。故教會與世界,聖道與魔道,乃不能兩立,永在搏鬥。教會引導歷史,道化世界的方式,雖是內在的、潛存的、不動聲色的;惟其磅礴偉大的影響,卻每可藉其加速不良的社會文化制度之崩潰,而充分彰顯出來,令人無可否認,不能抗拒。例如,基督教崇尚平等,表彰人類應有的合理的關係,故和奴隸制度,不能兩立,卒乃促其解體;而其相應而至的結果,又根本動搖了羅馬文化的基礎,而促羅馬社會的解體,羅馬帝國的崩潰。自羅馬衰亡以後,教會成為唯一重新建立文化的力量。而以其教義之崇高,性質之超凡,教會史家,均認為是歐美民族新生之動力,文化之保姆。複次,如改教運動,不僅打擊天主教,摧毀了教皇的政治權力,從而使封建制度解體,且又促成近代民族國家的發展。雖馬丁路德,有過於維護政府權威的態度,對於民主思想的發展,未有重大的貢獻。但加爾文以為如果政府的命令與上帝對人民良心的要求,發生衝突,卻認為人民可不服從不合理的政令。他雖反對人民為私意違抗政令,卻不反對人民為公義而反抗暴政。他認為我們服從政府,不能違反順服上帝的心,因為世上一切君王和統治者,也須服從上帝的旨意。這種思想,對近代民主的發展,以及政治的修明,實有重大的貢獻。

    基督教固為救世的福音,上帝差他的兒子,主耶穌基督降世,固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約三16一17);但是上帝又是公義的,因此只是限於「信他的人」,才「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經定了」。「父愛子,已將萬有交在他手裡。信子的人有永生;不信子的人得不著永生,上帝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約三18、35一36)。這不是空洞的教條,近代人類的歷史,乃具體證明了這一個永恆的真理。例如文藝復興運動、啟蒙運動,和基督聖道背道而馳,致令近代人推崇世智,懷疑聖經,於智自雄,甚至以理智取代了上帝的地位,遂形成了向機器文明一面倒的慘局。結果現代文化,既趨跛形的發展,社會生活,亦呈畸形的狀態;精神恐慌,靈性癱瘓;世界災禍,橫決泛濫;降及今日,已成一種無法控制,不可救藥的局面。可證基督聖道,乃為生命之大道,順之者生,逆之者亡。譬諸飲食,乃是生理的定律,如果抗拒飲食,歷時愈久,愈感饑渴,終必死亡,無可倖免。同理,照屬靈的定律,人類與神為敵,抗拒聖道,則罪孽深重,與日俱增,結果亦終必沉淪滅亡。「基督是我們的生命」(西三4);倘使拒絕救恩,責為靈魂自殺。從基督教的眼光看,世界人類,乃分成兩個分明的營壘,一為屬基督的新族類,一為非基督的舊族類。前者乃是因接受主耶穌基督,因其救贖的恩功,從死里復活,昭蘇新生的人類。後者乃為因悖逆真神,與神為敵,犯罪墮落,在歷史的悲劇中痛苦死亡的舊人類。世人雖與神為敵,但神卻恆久忍耐,不願有一人沉淪,但願人人悔改(彼後三9),而且已在主耶穌基督里,預備了完全的救法。基督的福音,絕對不是空想,乃是上帝的大能,足以救一切相信的(羅一16)。而這大能大力,已「在基督身上」顯明出來,「使他從死里復活,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邊,遠超過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超過了。又將萬有服在他的腳下,使他為教會作萬有之首。」(弗一20一22)「世人矇昧無知的時候,上帝並不監察,如今卻吩咐各處的人都要悔改。因為他已經定了日子」,要藉著他所設立的人,按著「公義審判天下,並且叫他從死里復活,給萬人作可信的憑據」(徒一七30-31)。故基督教乃是一個歷史的實在,不是空洞的哲理;他在歷世歷代的人群社會中,有偉大的動力,足以改造社會,推動世界,變化人心,實現天國,洵為一種動力的宗教。目前世界的局勢,雖黑暗無光,我們傳道的工作,雖似不見大效,但是我們在主裡面的勞苦,決不是徒然的(林前一五58);到了主耶穌同他有能力的天使,從天上在火焰中顯現的時候,便要報應那不認識上帝和不聽從耶穌福音的人,並要在他聖徒的身上得榮耀(帖後一7-10).到了那日,我們必聽到「萬口頌主」的歌聲,看到萬膝跪拜,萬事復興,萬民昭蘇,天地更新的大榮光。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