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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倒至死》——祈禱使徒海德傳12

出自基督徒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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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一 膾炙人口的佚事

軼事一 禱告的邀約

  大布道家查普曼博士在一次世界性的巡迴布道後說,他與海德牧師一起禱告時,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禱告。我相信,在印度有無數人也會如此說。我受惠於他的,勝過於任何人。他使我知道,什麼是禱告生活,什麼是一個真正奉獻的生命。我將永遠讚美神帶領我認識他;即使是現在,我還未能完全了解他在我眼前所活出的一切。耶穌基督對我成了一個新的理想,我瞥見了祂的禱告生活,使我產生一股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禱告者的渴望,這股渴望如今仍然存在。


  我要敘述幾件一直深印在我的腦海中,令我難以忘懷的事。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旁遮普的路地安那,他當時住在那裡。我是被邀請前往美國長老會宣道會的大會,就卡西亞山的復興(Ravival in the Khassia Hills)這個題目講道,海德他們當時也正在該處開年會。我在夜間從阿拉哈巴(Allahabad)起程到路地安那,清晨時抵達該地。有人來接我去跟代表們和其它的人一起用茶。席間,他們向我介紹對座的海德牧師。他當時對我說:「我想見你,我稍後在門口等你。」他果然在門口等我,他對我說的頭一句話是:「請跟我到禱告室去,我要你在場。」我不知道那是一個命令或請求,我只覺得我必須去。我告訴他,我趕了一夜的路,很疲倦,而且在下午四時要講道,但我還是跟他去了,我們發現有六個人已經在那裡。海德在主面前俯伏於地。我跪下來,一股奇怪的感覺爬上了我的心頭。幾個人禱告過後,海德開始禱告了。他禱告時所說的話我記得不多,只知道我是在神自己的面前,不想離開那個地方;事實上,我想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我自己,或我周圍的環境,因為我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我希望留在那裡。


  我們是在大約早上八點進入禱告室;有幾個人出去,有另外一些人進來,但海德一直臉伏於地,並且帶領我們做了好幾次禱告。我們忘了午餐,我的疲倦感消失了,我要傳遞的復興報告和信息,以及我為這次講道所感到的焦慮全拋到了九霄雲外。一直到了大約三點半,海德才起來,對我說:「你四點要講道,我現在帶你去吃些東西。」我回答說,他一定也需要吃一些點心,但他說:「不,我不需要,但你必須吃一些。」我們請人把東西送到房間,急忙地梳洗一番,然後一起用了茶點,聚會的時間便到了。他送我到門口,握著我的手說:「進去講道吧,這是你的工作。我要回去禱告室為你禱告,那是我的工作。聚會結束之後,請回到禱告室來,我們一起讚美神。」我們分手時,一股象電擊般的激動通過我的全身。講道時非常的釋放,雖然講道要透過一名翻譯員翻出來。我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在聚會結束之前,那名印度翻譯員受到聖靈大大的衝擊,無法再控制他的情緒,以致不能繼續下去,必須由另外一個人來接替他。我知道,主在那天晚上講話了,祂對我講話,也對許多人講話。我那時才明白禱告的力量;我經常讀到有關禱告蒙應允的恩典,但那天晚上,神以強大無比的力量使我嘗到了那恩典,從那時起,每逢我要站起來傳遞祂的信息,我都會設法征慕一批禱告勇士來為我禱告。那是我所參加過最美好的崇拜之一。我知道,是幕後的那位禱告聖徒使那恩典得以臨到我的。


  聚會結束後,我回到他那裡去讚美主。他沒有問我任何問題,沒有問聚會是否進行得很好,是否有人領受到神的恩典;我也沒有想到要告訴他,我個人領受了什麼樣的恩典,以及他的禱告如何蒙了應允。他似乎全都知道了。他大大地讚美主,我也痛痛快快地讚美主,並且向祂訴說祂所賜給我的恩典。在那次的大會期間,我很少跟他交談。我對他所知不多,然而,我卻沒有想要問他任何問題的欲望,有一股新的力量進入了我的生命之中,使我謙卑下來,也給了我一個對宣教士生活,甚至對基督徒生活的新觀念,而神在那裡向我啟示的理想,我從未失落,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我更加深切渴望能活出那理想。


  我曾經跟好幾位宣教士談到他,我發覺他們都誤解他。不過,他們也很清楚地看到,他不是一個尋常的工人,而是特別被禱告的靈所充滿,是神賜給印度,要他教導人如何禱告的。多年後,我問他是否知道,早年那些宣教士並不贊成他把那麼多的時間用在禱告上。他面露笑容——那甜美笑容令人永難忘懷——說:「是的,我知道,不過,他們只是不了解我而已;他們並不是故意對我不友


  善。」我看不出他的語氣或態度中有絲毫的怨態。到了我跟他有來往的時候,他們已經對他的日夜祈禱大表贊同。可能是在那次的大會期間的一天晚上,有人看見他不在床上,而主就藉此授予他尊榮。別人常見不到他人影,但是,許多人因著他的禱告而蒙福。我相信,在宣教歷史上的一個新紀元,也是旁遮普歷史上的一個新紀元,在那時候開始了。

 

軼事二 對主的新看見

  海德首先讓我看見的是:

  (一)、基督道成肉身 基督成為一個人是一件多麼虛己的事。我在基督里「倒空自己」的事上看見了一些我過去沒有想到的,祂離開祂的榮耀,來到我們的世界,這罪惡的世界;要祂生活在一個充滿罪惡的環境中,這對祂該是一個多大的犧牲,難怪祂要經常避開眾人的糾纏,避開令人沮喪、令人窒息的罪惡臭氣,到山上去吸一口天上的清新空氣。海德對罪惡的環境,和生活其中的聖者的描述是何等生動明白!我覺得,即使基督從未在各各他山上受死,光是道成肉身已是一無限的犧牲。


  (二)、為我成為奴僕 接著,他停下來說:「祂是為我而取了這個身份一一成為人。」我對基督替人受難一事便有了新的看法。過了片刻,他再度開口說,基督為我成為奴僕。祂洗門徒的腳——這是奴僕的工作。祂為我卑恭屈身,成為一名奴僕。他接下來描述一個奴僕的生活,以及基督如何就[奴僕]一詞各方面的意義,自願成為一個奴僕——不是象一個奴僕——一而是真正地成了一個奴僕,一個奴隸。祂原是萬王之王,是天上的萬軍所敬拜,所崇敬的,竟來到地上成為一個真正的奴僕!「這一切,」海德說,「都是為我,為我。」


  (三)、為我成為狗 他哭了一會兒,我們二人都哭了,我哭是因為我想到了基督為我們受的苦,以及我一直對他是如何的不忠;但海德當時所思想的,是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而他所說的給了我極大的震撼,以致我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重複那番話,因為恐怕會受到誤解。海德一面哭,一面繼續說,「我看見了更多。我看見了我的耶穌為我成了一條狗,一條賤民的狗。」使用這些字眼是否褻瀆?海德說,他正在想那個迦南婦人,以及耶穌如何把「狗」這個輕蔑的字用在她和外邦人的身上。接著,他說,聖靈使我想到,耶穌為外邦人,為這些狗,死了——這必然是指,耶穌取代了狗的位置。他說:「起先,這個念頭太可怕,使我不忍去想。可是,當我想到祂的一生,我所得到的結論不得不是,基督的一生富有狗生命的特徵多於任何其它生命的特徵,所以,我一向所作的,便是為這一點敬拜祂,讚美祂。」他解釋,基督的用意必然是要籍著這個神跡,來教導這個真理;若不是為了特殊的目的,基督絕不會用「狗」這個渾名來稱呼人。祂的目的是:祂要人了解,祂為了要高舉人,所以降低了祂自己,甚至降低到人的下面。


  海德接著指出了,基督的生平與東方的賤狗之間的相似點:

  基督没有枕头的地方  东方的狗的生活也是如此;它们没有一处可以称为「家」的地方,而基督也是没有家的。海德说:「想想看,基督为我受了这一切的苦。」


  东方的狗经常受到人的拳打脚踢  而人也是如此对待我们所发的救主。祂被逐离人群,经常受到人极无情的对待、残酷的话语、嘲弄、殴打,最后还遭到残忍的杀害。我永远忘不了海德讲到基督的受苦时,所流露出来的柔和亲切。

  那天晚餐吃了些什麼,我已經忘記了,我所記得的是,我們倆坐在床邊上好幾個小時談論基督。我將永遠忘不了,也從未忘記我對基督的愛的看見,祂愈降愈卑微,所受的苦愈來愈多,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我們若是能時常單獨與基督在一起,我們將會有何等的看見,我們也能向別人談論祂,直到他們對基督也有新的認識。屬世事務的纏擾,以及世界的吸引,必不會再象現在這樣影響我們。我們需要跟祂在一起的安靜時刻;我們需要找時間,花時間,跟祂在一起,與祂面對面。  


軼事三 不眠不休的勇士

  我與海德牧師在慕里(Murree)共度的一個禮拜,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個禮拜,其它一些與他共度的時光也是非常地美好。


  慕里是往喀什米爾(Cashmere)途中的一個山上駐地。在一九○七年,幾名宣教士安排到該處避暑三、四個禮拜。聖靈感動他們在那裡舉行了一個一禮拜到十天的等候主聚會。其它的人聽說他們舉行這個聚會,便到那裡去加入他們,而我也有幸能跟他們在一起。當我說,從西亞寇特大會(Sialkot Convention)來的數名領袖(說得更正確一些,應是代禱者)也在那裡,別人就能了解我所說的有幸是什麼意思。令我高興的是,我能夠與海德共享一間小寢室。那間寢室對我而言是一個小天堂,那段回憶是永難磨滅的。招待我們的是派特森夫婦(M』Cheyne Paterson),屋中所有其它的客人都有著相似的心靈,所以那個團契幾近完美。海德牧師很幽默,而且他把幽默感控制得恰到好處。他跟那些與他共享他的禱告生活的同伴們在一起時,憂愁及擔重擔的面容放鬆了,臉上閃耀著喜樂的光芒——一種屬天的喜樂。餐桌上的談話最令人精神振奮,海德和其它一些人領我們「到了青草地上」。我們有些人是在飽餐了那活在主面前隱密處的親愛聖徒們口中所吐露出來的思想後,才開始了解此種生命。但海德的座位常常是空的;我們知道他在何處,沒有人比他更喜歡跟人在一起,但他必須先跟耶穌在一起一一他害怕與聖徒們的交通會影響了他與救主之間的關係。


  我每次上床時,他總是還穿著一件厚外衣,跪在地上,我拂曉起床時,他已經起來禱告了一段時間了。他也會在夜間點燈數次,讀聖經上的話語,然後與主交談片刻。有時候,他會整天都跪在地上。有時候,他會跟我們一起參加聚會,並且在教堂附設的禱告室中禱告。那些聚會充滿了能力,每一句話都似乎打動了人的心。造成這種情形的,不是信息的力量,而是禱告的力量。講員講得多麼的流暢;會場中籠罩著禱告的氣氛。我和其它一些人會在禱告室跟他一起禱告直到聚會開始,然後在聚會結束後立即回到禱告室。


  有一天,為在駐地的歐洲人禱告的負擔突然臨到了海德;他有兩、三天沒有上床睡覺,也沒有下樓吃飯。送到他房間去的食物通常都是原封不動地被拿下來。他常常來跪在我的床邊,好讓我設法幫助他背負那重擔。到了星期六晚上,他極其痛苦。我和派特森陪伴著他。他萬分迫切地為駐地的歐洲人禱告、祈求。他使我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痛苦的代求;他似乎象古時的雅各一樣地說:「我不容禰去,」然而,他在堅決中有著深深的謙卑,和充滿愛的哀求。清晨二點,有人來敲門,派特森悄悄對我說:「那一定是我太太來提醒我,我們該上床睡覺了。」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是一位住在該地一家最大旅館的女士派人捎來了一封信,請我們去旅館的會客室為歐洲人舉行一場聚會。海德聽見我們念那封信,便跳起來說:「那就是神對我的禱告的答覆。我現在知道,主垂聽了。」


  送信來的僕人走錯了方向,朝另一頭走了好幾哩,必須折回來,才發現,夜間很難找到人指示他我們所住的地方,所以他在清晨二時才來到。那位女士告訴他,這封信很緊急,必須得到回覆。海德的臉上充滿了平安和喜樂,他幾乎命令我們接受邀請,安排聚會,我們都照著做了。來旅館參加聚會的人不很多,從人的觀點來看,聚會不很成功,然而我有確信,主正在進行祂的計劃和目的,祂正在實現祂親愛的僕人的祈禱。海德自然是留在他的房間裡禱告,或者應該說是讚美,因為他充滿了喜樂。當我們告訴他,來旅館參加聚會的人並不多,他一點也沒有失望。他說,這一切是在主的手中,而主知道如何進行祂的工作。參加聚會的人當中,至少有一人來參加我們在史考區教堂舉行的晚間聚會,而海德牧師當晚臉上帶著極大的屬天喜樂出現,那般喜樂感染了我們每一個人。


  那個禮拜跟他在一起是一種何等的恩典!我學到了何等寶貴的功課!他手上隨時拿著聖經,即使在我們吃早餐時,他也以聖經中的嗎哪來款待我。他跪下禱告時,總是把聖經打開,放在面前,手按在其上,與主面對面,仰賴祂的應許。他每次都能從神的話語中給我一些可口的美食,我們一起禱告的時候,他總是把我一直帶到主面前。象他這樣,時刻活在「祂面前的隱密處」的人為何如此地少?我們為何不把自己交給主,讓我們的生命成為一個禱告的生命,一個與祂相交的生命?如此,我們便可以帶領他人通向更高的生命。


  我們一起從慕里去西亞寇特大會,那可能是所舉行過最美好的大會之一。海德牧師主領了幾次早晨的讀經會,使許多與會人士得到了幫助。  


軼事四 傾倒生命的信息

  我寫了海德在大會中的一些情形,也答應要敘述一兩件我在大會中觀察到的事。他覺得他的崗位是在禱告室里。不過,他有時候要到講台上去講道。正如我們自然會期待的,當他直接從禱告室出來傳遞信息時,他的信息帶有極大的能力。我永遠忘不了他的一次讀經,對會眾、對整個大會所造成的影響。

  他用晤魯都語(Urdu)講道。那些懂得晤魯都語的人說他講得很好,如果稍有誇大的話,使用文言文多於使用白話文。我聽不懂他講些什麼,因為我對晤魯都語所懂不多,於是我有機會觀察他和會眾。我很快就發現,他所傳遞的是一個嚴肅的信息,因為在會眾中間有一股幾乎使人窒息的嚴肅氣氛。他的聲音很輕,但人人都聽見了,我感覺他的生命就在他的話語中。


  他有一次告訴我,一個人若想事奉神,幫助人,就必須獻上他自己。光是獻上我們的時間和我們的才華是不夠的,我們必須獻上「生命」。他說,無論在禱告,在講道時,都必須如此。肯獻上我們的生命的人何其少!當我們認為我們的生命被觸及時,我們便覺得那是我們應該退縮的時候了。我們經常聽人說:「你這麼拼命地工作下去,會沒命的;放輕鬆點。」但海德常說:「要為神,為人獻上你的生命。」讓那生命力,那內在的生命力量,為人傾倒出來。誰說得對呢?是海德還是現代人?海德在講道時擺上了他自己——他在禱告時傾出了他的生命……那天早上在西亞寇特,他便如此做了,而人們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我聽見在聚會後,他們立即召開委員會,一起商討神給予他們的挑戰,並且禱告求神使那信息能影響眾人。早餐時,眾人分成小組,問他們該怎麼作。並且我知道,另有許多人獨自走開,讓聖靈重新調整他們的生命。


  在另一次大會中,他向歐洲人講道。會眾大部分是宣教士。他的講題是「十字架」。我想,聖靈使用他來給了我們對十字架的一個全新看見。那是我所聽過的最富啟發性的信息之一。他的開場白是,我們無論從哪一個方向來看十字架上的基督,都看見傷處,看見受苦的記號——從上看,我們看見荊棘冠冕所造成的傷痕;從十字架的後面,我們看見由鞭打等等造成的皮開肉綻的傷痕;他以如此清楚的說明,不厭其詳地談論十字架,以致我們忘了海德,忘了別人,只有那位「瀕臨死亡,卻仍然活著的基督」在我們的眼前。接著,我們一步一步地在他的引領之下,看見了在被釘十字架的基督裡面,有足夠的能力滿足我們一切的需要。當他詳細論到基督能應付一切的危急時,我感到在目前與永恆,我都不再有缺乏。


  然而,對我而言,最高的高潮是他強調基督在十字架上勝利地呼喊說「成了」這個真理。當時在十字架周圍的人以為,祂的生命已經結束了。祂的門徒也以為,祂失敗了,祂未能達到祂的目的。祂的仇敵以為,他們的危險敵人終於被打倒了。眾人以為,奮鬥結束了,祂的一生是以悲劇收場。但接著,祂發出了得勝的呼喊:「成了。」那是在黑暗時刻的勝利歡呼。


  海德接著向我們指出,我們只要與基督聯合,便能在即使一切都指向絕望時,同樣發出得勝的呼喊。我們的工作縱然看起來失敗了,敵人勝過了我們,我們受到了所有朋友的責怪,也讓所有同工覺得遺憾,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能夠與十字架上的基督在一起,呼喊說:「得勝,得勝,得勝!」從那天起,我從未對我們的工作感到絕望。每當我覺得失去勇氣時,我想我會聽到海德的聲音在喊:「得勝!」而這立時把我的思想帶到了各各他山上。我聽見救主在臨死前歡欣地喊出:「成了。」在黑暗中發出勝利的歡呼,如海德所說: 「這才是真正的得勝。」


  我記得渥德格雷(M.Waldegrave)也參加了那次的聚會。他在聚會結束,離開前對我說:「我通常在每次聚會後,都會回到我的帳篷,把我所聽到的信息寫信告訴我的妻子,但海德牧師剛才所傳遞的信息是那麼的神聖,那麼的動人,我不敢嘗試去寫它。」

  我後來曾就十字架與那篇信息與海德作了一次長談。他告訴我,他一整年來都被十字架所迷住。他說:「現在,我無法講任何其它的題目。」數周后,我在另一個大會上又聽他講到十字架。那次的講道也同樣地有聖靈的能力隨著。  


軼事五 他的三項傑出特性

  我在細想海德牧師的生平時,發現他有一些特點可以說明他之所以能影響人的原因。


  —、他對救主熱烈的愛

  有一天我問海德為何不結婚,因為妻子可以照顧他的起居。他笑了一笑,過了片刻,有如正在泄露秘密般說:


  「多年前,我覺得我要把一件東西獻給那麼愛我的耶穌基督,於是我把自己完全地獻給祂。我答應祂,我不會讓任何人走進我的生命,分享我對祂的愛。我告訴主,我要終生不娶,完全屬祂所有。」

  這是何等的摯愛!他也忠實地遵守了他的諾言。基督成了他的一切的一切,他持續不斷地與基督交談,這便可說明了海德活在禱告的氣氛中之原因。這種愛是一項恩賜。我們也可以得到這同樣的恩賜。海德不斷地降低自己,好讓神的愛能夠注入他的生命。他打開他的生命,讓神的愛流入。我們也可以如此行,禱告便也自然會流進我們的生命。


  二、對周遭人的熱愛

  他對基督的愛生發了眾所周知對周遭人的熱愛,以致他實際的為他們犧牲了一切。他與他們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我一再聽說有人利用他的仁慈欺哄他。他知道這個情形,卻什麼都不對他們說,甚至他們偷他的東西,他也不說他們。他曾看見有人穿著他的衣服,不會叫他們解釋,惟恐他們會因而更加遠離基督。他愛人的靈魂,以致當人的靈魂有危險時,屬世的財物便算不得什麼。他的一些宣教士同工為此常常埋怨他,但他還是擇善固執。在旁遮普有一名印度醫師在海德牧師蒙主寵召後不久告訴我一件事。不久前,由印歐族人組成的稱為「Samaj」(撒瑪)的某印度教團體( Arya Samaj)由於海德對人們的影響,以及許多人因著他的傳道歸主,而感到困擾。撒瑪的成員決定派一個人來調查海德牧師的一切,找出他的錯處,然後他們要把他的錯處廣為公布,好粉碎他對人們的影響。


  他們當中的一個同夥去找海德牧師,假裝是個慕道者,想要知道有關基督信仰的一切。海德牧師親切地接待他,邀請他與他同住。這正是那個人所希望的。他在海德牧師家住了三、四天,然後逃跑了。他回到那些差遣他的人那裡說:「他沒有錯處,那個人沒有過失,他是個神!他是個神,不是人!」這是一個跟他日夜相處了三、四天的人的評語——沒有錯處。我們有多少人能禁得起這個考驗?他愛人們,而人們也了解這一點,他們在他身上找不出錯處,這再一次說明他的禱告生活的真實。海德必然在人的身上看見了許多過錯,但看見過錯正好是一個為那些人禱告的理由。他常常為那些欺騙、搶奪他的人找籍口;他所找的籍口與主所找的籍口很相象:「他們所作的,他們不知道。」(路廿三 34)我們若更多的去愛別人,更多的為他們犧牲,我們便定然會更多的為他們禱告。


  三、他對與他同工的宣教士由衷地尊敬和愛護

  然而,當他覺得神在引導他朝跟他們的意見相反的方向走時,他會勇於反對他們的意見。我們曾聽見一些跟他同一個差會的宣教士說,他們多年來一直不了解他。可是,他們一旦了解他,他們便是首先領會他的能力的人。曾有人對他說難堪的話,也曾有人在背後批評他,但我想,從沒有一個人聽過他對任何宣教士說難堪的話,或是在背後批評一個宣教士。他曾不只一次對我說,一些宣教士不了解他。很多人以為他是一個愁眉苦臉,鬱鬱不樂的人,但他並不是,雖然他很多時候都是那個樣子的。當他與那些了解他的人在一起時,他會十分的快活、開朗;人們稱他有「聖潔的幽默感」。他非常幽默,而且他把他的幽默感控制恰當。他似乎能使跟他在一起的人感染到他的幽默。


  在他生命的最後那幾年,他對宣教士們有極為美好的影響。我想,我可以說,他在旁遮普那些知道也感受到印度的需要的禱告老將當中,開創了一個新的禱告紀元。他們常為印度禱告,也喜愛跟海德在一起,因為他給了他們一個禱告的新概念。親愛的印度基督徒們成群地圍繞在他的周圍,而他總是從神的話語中給予他們一些美味的珍饈。他忠心地領人歸向基督;他若是認為人們是在仰望他,而非仰望主時,他便會逃開,留在隱密處為他們禱告。


  「他雖然死了,卻仍舊說話。](來十一4)這句話形容他最貼切不過。自他蒙召回天家以來,已經許多年了,但他仍未被人遺忘;他今日仍在向他們說話,把基督的禱告生活向我們說明。我每

  次跟他相處數天後,都會發誓我要比以往更殷勤地禱告;而我禱告時也會覺得容易得多,因為耶穌對我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寶貴,也更加的真實。這些對他的回憶若能領我們更靠近基督,並且能給予我們一個對禱告的新概念,我把它們記述下來便不是徒然了。 


軼事六 尊榮聖靈

  人人都知道海德是如何忠心地支持西亞寇特大會。他的講道使一九○四年第一屆大會大大蒙恩。參加該次大會的成員大半是宣教士,尤其是那些在鄰近地區的宣教士。那是一個神與祂的百姓相會的時刻;是一個「自我」現出本來面目的時刻;是一個神呼召凡屬祂的人作更深獻身的時刻;也是一個聖靈使人知罪,使許多人生命改變的時刻。事實上,是教會領袖們在那裡把他們的心降服給基督而導致了一九○五年的復興。海德牧師以聖靈為題的講道大大被神所用,以致達成這個偉大的成果。


  一九○四年夏天的這次大會也受惠於旁遮普禱告聯盟(Puniab Prayer Union)極多。它是幾個對聯合為復興禱告深覺有負擔的人,大約在一九○四年四月成立。毋庸說,海德是推動這個聯合會

  的主要人物之一。聯盟的所有成員大大地受到他的禱告習慣,以及他的整個代禱生涯所鼓舞。他每年在聯合會的年會上出席尤其為他們所看重,也使他們特別受益。他在年會上的致辭使許多人深受感動;他與他們的交談導致了他們所夢想不到的喜樂生活和事奉。


  誰忘得了旁遮普禱告聯盟在一九○五年春天所舉行令人留念的年會?那時,與會的每一個人都為印度教會,和她對復興的需要感到有巨大的負擔,那種負擔十分之強烈,非筆墨所能形容。這主要是歸因於海德和那些與他有同樣心志的人,就有關「分擔基督的苦難」( the fellowship of Christ’s sufferings)的教導。當他們談論這個題目,為這件事禱告時,他們的心都破碎了。神羔羊的雙手和肋旁帶著傷痕,向他們當中許多人顯現,讓他們看見,祂的心如何因著祂的兒女沒有完全獻身給祂,沒有被祂的靈充滿並滿溢,而仍然在流血。難怪一九○五年的大會如此深深地感動了旁遮普教會的生命!海德在此處再度成為推動整個大會的人物,有如他的第二個偉大屬靈老師(第一個是烏爾曼先生(Mr.Ullmann)美國聯合長老會差會的賴脫博士(Dr.Lytle)的外衣,覆蓋在他的身上。賴脫博士晚期教訓的信息是,自養(self-support)惟有在遵循古昔的使徒們的做法才行得通一一當聖靈的洗以及接下來的聖靈不斷的充滿,在基督徒團契的心中和生命中獲得應有的地位時,自養的教會才會自然而然地在各處地方產生。賴脫博士喜歡指出,幾乎所有人數超過四十人的使徒教會都是自養自傳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他們懂得把首要的事情擺在第一位。他們不領受聖靈的洗絕不罷休;然後在每一次新的服事中又祈求聖靈能再一次充滿。


  這便是海德在一九○五年的西亞寇特大會上所傳遞的負擔。這個信息是何等令人興奮!他明白地指出,聖靈是獨一的真見證,所有的基督徒都必須把聖靈擺在第一位;如此,他們才能靠著祂的力量和幫助去作見證。當他問牧師們,誰在他們的講台上居首位,是他們自己,還是那位教導人、引導人明白一切真理的訓誨師,我想,與會的傳道人中,沒有一個不深覺有罪的。


  他接著講到了基督的一生——使我們看見,基督一生中的所有奧秘事跡是如何靠著聖靈的幫助完成的一一我們救主的降生、祂的受洗、祂的傳道、祂的神跡、祂的受難、祂的復活,聖靈是這每一件事跡的見證,所以惟有祂是真見證人。當海德呼籲眾人,要注意倚靠這位「神聖的見證人」來教導一切慕道的人每一件事跡的意義和奧秘時,很少人不受到感動。在海德告知,他沒有其它的信息要傳遞後,主席讓聖靈來引導餘下的每一次聚會——這無疑是這個教訓的一個直接效果!除了聖靈外,還有誰能感動人的心,把人的心破碎,融化成認罪與眼淚,而開始了旁遮普的第一次大復興?


  宣教士在一九○四年的大會上大大地蒙福。當時,一位領袖語重心長地說:「除非我們宣教士現在就從上頭領受能力,否則就讓我們搭下一班的輪船回家,因為我們不適合這件工作。」在一九○五年的大會上,我們的牧師和長老們透過海德牧師的教導和完全順眼的榜樣,大大地被神的恩典所抓住。在一九○六年的大會上,恩典延伸到了一般的基督徒身上,並且伸出了教會,遍及了整個印度北部。  


軼事七 第一屆年會的回想

  我們在一九○五年春天的第一屆年會上,連續幾天享受在神的同在之中。祂向我們啟示「祂自己」,啟示基督和祂的被釘十字架。祂使我們在祂聖潔的白光下俯首,愈俯愈低——使我們更加地看見我們的黑暗,以及祂那極其豐富的愛。其它三名與他同處一室的夥伴的經歷,使海德深受感動。耶穌向我們這個小組以全新的方式啟示了祂為印度的緣故,所受的痛苦和死亡,祂的愛好象滔滔不絕地從祂破碎的心中涌流出來,從北到南,從東到西。 Conybeare& Howson將加拉太書三章一節譯成「 You, before whose very eyes was held up a picture of Jesus Christ on the Cross 。」而Weymouth則譯成「 You to whom Jesus Christ has been vividly Portrayed as on the cross.」不錯,那天下午,祂便是如此向我們四人啟示祂自己。


  我們有如撒迦利亞書十二章十節寶貴的經文中所說,當我們仰望我們所刺傷的這一位時,我們為祂悲哀,又為祂愁苦。然而,當我們明白,由於祂用「祂的寶血」來買贖,所以印度,甚至全世界,都已經是屬於基督的了,我們悲傷的眼淚便變成了聖潔的喜樂。是的,十字架便是海德「倒空」的地方。在此,神特別強調我們要倒空自己,因為就是我們心裡沒有空位,阻礙了基督里一切豐富的恩典不斷地湧入我們心中,以致我們的心無法流出主應許每一個相信祂的兒女的「活水江河」。海德一再強調「倒空自己」,直到他生命的末了。我們在聽他講到列王紀下三章十六節的深刻主題後,便明白了這一點:「耶和華如此說,你們要在這谷中滿處挖溝。」惟有山谷是肥沃的,讚美神!所以,山丘必須弄低,連這些低谷也必須挖滿水溝。我們必須跟我們的主一起深落入到祂的墳墓里——因為祂被釘在十字架上、死了、埋葬了。我們的老我也必須埋葬——深深地埋起來,使它不再得罪神的一個小子,也不再介入於永生救主和尋求主的靈魂之間。但願我們學到馬大的教訓,不要去擋在死者與賜生命的那一位之間,以致把死者留在他們的墳墓里。


  難怪海德確然地與他的主立約,倘若他任何時候走進了一個靈魂和他的救主之間,主就要把他擺到一旁,阻止他,讓他看見他的罪,象主對馬大和其它的人所作的一樣!在那些日子,他經常使用一棵樹往下紮根愈深,就往上長得愈高這個例子來說明。「將來雅各(舊人)要紮根,以色列(新人)要發芽開花;他們的果實,必充滿世界。」(賽廿七6)他又以另一節經文來重複指示我們:「猶大家所逃脫余剩的,仍要往下紮根,向上結果。」(賽卅七31)   

 

軼事八 借空器皿

  海德很喜歡的一章經文是列王紀下第四章,他尤其喜歡其中「借空器皿,不要少借」這句話。他熱切地指出,先缺少的是空器皿,惟有在沒有空器皿時,油才止住不再流;聖靈的工作若停止,應該怪的是我們,不是聖靈。他經常思想我們的主如何倒空自己。主不停地倒空自己,甚至從而十二歲,不,從祂還沒有降世為人之前,就已經開始在舍己;甚至在那之前,在太初的時候,祂成為道,在創造中執行天父的旨意,說:「要有光。」(創一3)甚至又在這之前,在無限久以前,祂就已經服從天父的救贖計劃,所以祂是「在創世以前被殺的羔羊」。


  看我們的主在約翰福音第一章如何為不知體諒的門徒捨棄了自己的私隱!祂如何捨棄了祂的家、朋友、休息和舒適。祂如何在最後捨棄了自己的母親,甚至自己的生命!當我們的主受人蔑視,遭人棄絕——捨棄了尊榮——被釘在十字架上時,祂還有什麼可以捨棄,而又沒有為我們捨棄的呢?此種愈來愈深入於我們主的死,是海德在一切屬靈恩典上成長,以及他對人靈魂的熱愛上成長的秘訣。我曾經跟他同在一間教會。他起先想為那間教會的牧師禱告,最後卻為那位牧師讚美神。那次的結果好得無比,我在此處敘述一下。那間教會安排了一連幾天的聚會,我受邀請去當講員。海德象往常一樣,看不見人影——在禱告室里。他那瘦削的臉皺作一團,那顯然是一場艱苦的爭戰。我從未遇到過一面更黑暗冷漠的牆,和更麻木的內容。氣氛夜復一夜保持著冷淡與死氣沉沉。可憐的海德似乎愈來愈縮攏在一起了。他身上的重擔何其沉重!我可以想像我看見我們所要面對的寒冷黑夜,到今天,那依然有如從無底坑出來的黑暗一般,使我的心充滿了恐懼。然而,那一切應該使我的心充滿得勝的喜悅才對,因為撒旦愈是使出渾身解數,我們愈是可以肯定,牠的征服者將要把牠踩在腳下。為神苦鬥不懈的聖徒啊!爭鬥愈是艱苦,你的心愈是應當充滿希望,因為撒旦只有在最害怕被打敗的時候,才會攻擊得最激烈。所以,牠看起來愈是象要得勝,你就愈是勝券在握了!


  那一連串聚會的最後一晚終於來臨。我含著眼淚傳遞信息——除我以外,沒有別人的眼睛是濕的——沒有一顆心受感動。海德象往常一樣在「內室」臉伏於地,在痛苦中哀求。我們都知道他在何處,做些什麼。我講完道,我們的老朋友,也是教會裡的首席長老(他現在已經與海德、與他的主同在榮耀里了),走上前來,低聲問他是否可以講幾句話。當時他的請求很高興地被准許了。他轉向會眾,說:「弟兄們,你們也許注意到,我很少來參加這些聚會。原因是神和我有一個爭論。你們都知道,本駐區有一條著名的波斯地毯要出售。我打定主意要買那條地毯。我想,如果價錢便宜的話,我就買來放在家裡的客廳;如果價錢貴的話,我就買來放在我的辦公室里,而政府會付錢(他是政府中的一名要員)。我每次來參加這些聚會時,那條地毯就開始擋在我眼前,使我得不到神的賜福。現在我決定了,那條地毯的價錢如果貴的話,我就自己買,便宜的話,我就買來放在辦公室。」接著,他痛苦地大喊道:「弟兄們啊,是我,你們的首席長老,一直擋在你們的靈魂和神的恩典之間!我把那塊絆腳的石頭擺了在你們的路上!我很慚愧地向你們承認。求神赦免我所犯的這項大罪,我得罪了你們——祂的百姓,也得罪了祂!」


  神何等奇妙地顯示祂的赦免!祂立時便「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約壹一9)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感動;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是干的。人人都淚流滿面。另一位長老打破了緊張的沉默說:「弟兄們,我們的朋友不是惟一阻礙了大家領受恩典的人。我一直是一個比任何人更大的罪人。我多年來一直在跟另一位長老弟兄吵架」——他說出了那個與他不和已久的名字——「我一直在說有關他的謊話。」在教堂另一頭起了一陣騷動。一名男士站了起來,他的臉在抽動說:[弟兄,在這件事上,我是一個比你更大的罪人。我今天才說了你的謊話。我求你原諒我,因為神已經仁慈地聽了我祈求赦免的呼求,赦免我了。]接著,這兩個人互相迎向前去,這兩個敵對了一生的人在教堂里擁抱在一起,再度成為基督里的弟兄。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是非筆墨所能形容的。「一個罪人悔改,在神的使者面前,也是這樣為他歡喜。」(路十五10)當如此多人悔改時,那種歡喜是何等的大。那個教會,過去可能比哥林多教會更為分裂,雖然,感謝神,他們沒有象哥林多教會那樣充滿顯著的罪(然而,保羅還是能夠為神賜給一個如此墮落的教會的恩典和恩賜感謝神)——但那天晚上,那個教會在基督里如一個家庭般合而為一了。各方面的宿敵都成了朋友,聖靈使每一個人看見了自己的罪,並且使每一個人都有柔和、寬恕的心看待過去的一切。我聽見一個姊妹對另一個姊妹說:「你記得你丟了一隻公雞,而你認為我應該為它的失蹤負責嗎?不錯,是我殺了那隻雞。我要給你兩隻母雞作為賠償。」(四倍的償還)對方回答說:「不,不,我不該讓它跑進你的園子,弄壞了你的植物」。一個孩子抱住我的腳,他正哭著跪在我面前,說:「牧師先生,請原諒我;請看在基督面上,原諒我。」「孩子,我以前從未見過你啊。」「我知道,但在聚會期間,我一直在說這個聚會的壞話。」「孩子,神已經赦免你了。我還能不原諒你嗎?」


  海德呢?他看見為基督和我們所受的生產之痛已產生了功效,因此從中得到了滿足。但他卻待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好讓一切的榮耀都單單的歸給神。沒有眼淚會是白流的。惟有神的百姓受生產之苦,靈魂才能得到重生。沒有那樣的生產之痛,就沒有重生的靈魂。那些產痛是暫時的——很快便過去,因為當靈魂進入天國時,痛苦便要變為喜樂了。不過,還有另一種產痛是終生的——不會過去——而且會愈來愈深,即我們所期待、渴望能結束的第三次洗(除了水洗、靈洗以外的受生產之苦的洗)!   「我來降火在地上。」   「我的願望是什麼?」   「噢,願它現在被點燃!」   「但我還有一個洗禮要領受。」   「在它成就之前,我是何等難受。」(  參路十二49~50)


  保羅也論到了同樣的洗禮,他說:「我小子啊,我為你們再受生產之苦,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們心裡!」(加四19)可見,他指出有第二次的痛苦,而且這第二次的痛苦是持續不斷,愈來愈大,愈來愈深的,「直到基督成形在祂的百姓心裡。」在其中,是榮耀地與基督同受苦難——而這樣痛苦的分擔是要繼續在「祂的忍耐和祂的國度」(啟一 9)里有份,感謝神!若非祂的忍耐是我們的寶庫,容我們隨時支取,否則我們如何能夠天天忍受此種終生的痛苦!  

 

軼事九 勝過黑暗權勢

  我和海德交往以來有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是和查普曼與亞歷山大( Alexander)在西英格蘭的一個小鎮上主持的一次布道會有關。海德牧師當時正住在我家裡,我們剛好有幾天沒有任何被委派工作的日子。我們聽說查普曼牧師和亞歷山大牧師要舉辦一個布道會,我便建議我們應該去參加這個布道會三天。我們在一家小旅館了兩間小房間。第一天下午,有兩個主的兒女跟我們在一起,是一對在一九○四至一九○五年的復興期間大大蒙恩的夫婦。有海德牧師作伴,使他們受益匪淺。


  海德牧師從未見過查普曼牧師,但由於他們屬於同一個教派,所以海德牧師很盼望認識他。我們在一個星期四的中午抵達那個小鎮(史魯柏利鎮)。第一堂聚會將在下午二時舉行。我們稍為用餐後,便到會場去,以便能選到好的位子,因為我們想,參加的人一定會很多。然而我看見街上的人並不多,不免有些失望。

  在會場映入視線的地方,我們看見查普曼牧師和一群人正走過來。我們停下來等候他們,海德牧師立即走上前去,向查普曼牧師自我介紹。查普曼牧師可能已經聽聞過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他自己所屬的教會的一名宣教士,但他絕猜不到,這名宣教士將要在他的宣道事工上,以及在他的生命中,給予他何等大的幫助。會場內人數很少。到了兩點,又陸續來了幾個人。


  那堂聚會沒有什麼十分突出之處,很不錯,令我欣賞。可是我們都對會眾的人數覺得很失望,我們多少感到有些沮喪。我遇到其中一位牧師,向他表達了我的失望。他說,那樣的布道會在他們鎮上不是很受歡迎的,言詞間表現出他已經感到很滿意了。晚上,會眾的人數比較多,可是沒有熱忱的心態。我們非常喜歡那場聚會,但對會眾的缺乏熱誠和反應感到很驚訝。查普曼牧師和那些協助他的人也很明顯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海德沒有說什麼。那天晚上,其中一間教會的一位長老,也是我的一個老朋友,跟我們一起吃晚餐。他很驚訝我們會老遠跑來參加一個布道會。他聽說有這個布道會,但沒有來參加過。我們勸他多關心這項事工。他答應,他若是能夠的話,他會去參加。


  查普曼牧師建議,所有的牧師和教會領袖應該在第二天開會討論和禱告.看看是否有辦法鼓勵人們來參加聚會。他們也邀請我和海德牧師出席。在這次的會議上,我們發現他們極需要禱告。出席會議的牧師人數很多,但他們似乎把整個布道會看作是某種小小的餘興節目。查普曼牧師的致辭很熱烈,可是一些牧師的態度卻顯示出漠不關心。於是,查普曼牧師面露愁容地說,如果這是教會領袖們面對布道會的心態,他便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他請求大家原諒他,然後走了出去。這使最不認真的人也嚴肅了起來,少數幾個熱心的人也出去了。我注意到海德的頭愈垂愈低,他的臉上露出了每當禱告的重擔臨到他時所露出的沉重神情。他那晚很少跟任何人談話,而第二天下午我們就要離開了,因為我們二人在星期日都有講道的事奉。但他來找我,請我替他續訂下個星期的房間,他打算在星期一早上再回來。


  他說:「我不能讓一個弟兄獨自擔這個重擔。」我替他訂好了房間。他在星期日講了兩三堂帶著能力的道,然後在星期一早上坐火車回去。我知道他身體衰弱,恐怕那個重擔對他太過於沉重,便瞞著海德,寫了一封信給查普曼牧師,請他儘可能找一個人陪伴海德,也好在他的代禱工作上協助他。查普曼牧師欣然地安排了一位戴維斯先生( Mr. Davis),他是一個可敬、能體諒人的幫手,屬於佩帶聖經聯盟( Pockct Testament League)。他和海德由於性情相投,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這次代禱的結果如何?查普曼牧師的一封信可以告訴我們。


  「我們在英國的一次布道會,來的人數極少。看來幾乎不可能會有什麼果效。但我接到一位宣教士的來信說,一人名稱「禱告的海德」的美國宣教士要為我禱告,求神賜福我們的工作。情況幾乎立時改觀——會場擠得水泄不通,我第一次呼召便有五十個人決志歸主。我們離開前,我說:「海德牧師,我要你為我禱告。」他來到我的房間,鎖上門,跪下來,一言不發地等候了五分鐘。我可以聽得見自己和他的心跳聲,感覺到有熱淚流下我的臉。我知道神正跟我們在一起。接著,他淚流滿面,抬起頭說:「神啊!」然後,他至少又停頓了五分鐘。當他知道他正在跟神交談時,我的手臂摟著我的肩,從他內心的深處發出了我從未聽過的那種代求。我那時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禱告。我們已經繞了世界一圈回來,也前所未有地相信禱告是大有能力的。」


  海德牧師在那裡逗留了整整一個星期,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我家裡。我立時看出他曾經與主角力,並且得勝了,但那幾乎超過了他的體能所能負荷的。第二天,他衰弱得連話也無法多說!但在我向他彎下身去時,他微笑地對我說:「那個重擔非常之沉重,但我親愛的救主為我所負擔的重擔使祂下到墳墓里去了。」

  我們從其它的消息來源聽聞,那次的布道會是何等的成功,當地的各教會如何得到了復興,以及許多人見到了真光。我尤其高興在數星期後讀到了一篇感動人的演講稿。那篇演講是那位跟我們一起用晚餐,對布道會不關心,甚至不去參加的長老,在一間長老教會所講的。他後來參加了,並且蒙了極大的恩典。他對那次布道會以及隨著而來的恩典所作的報告激勵了整個長老教會。海德的禱告在這件事上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仔細思想海德在這件事工上所作的一切,我禁不住拿他的熱心與我的缺乏責任感作一比較。他對需要的敏銳感覺是我所沒有的。他願意犧牲一切,好讓基督的名在那個鎮上受到尊崇。他願意在人看不見的地方作工;他從不想到自己,他只看見那個鎮,看見教會的光景,看見牧師們的漠不關心,如同基督自己所看見的。他不批評人,也不責怪人,他只背起他們的重擔,把重擔帶到主那裡。我沒有聽見他說任何一句批評的話,也沒有聽見任何一句有關他所做的事。他只談論基督所彰顯的榮耀,查普曼和亞歷山大牧師所傳遞的有力信息,以及特別是他的同工戴維斯先生所領受的代禱能力。他那種完全忘我的精神,禱告的能力,以及看見周圍的需要的屬靈洞察力是多麼可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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