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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史話18

出自基督徒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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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史話18 火窯獅穴

教會在第二世紀後半期,遭到羅馬皇帝馬可·奧熱流(Marcus Aurelius,161-180年在任)的血腥逼迫。其中最著名的是於177年在高盧的逼迫。所幸的是,奧熱流之子柯木都(Commodus,180-192年)繼位後,逼迫減少。他對宗教事務較無興趣。他的妻子瑪奇雅(Marcia)對基督教具有好感(據說她是基督徒,與羅馬教會領袖有來往),因而影響他採取比較寬容的立場。總之,他上任後釋放了一些基督徒出獄。

瑟維如的逼迫

柯木都是庸君,於193年被暗殺身亡。此後開始了「軍人皇帝」時期,政局不穩,在半個世紀之內更換了八位皇帝。第一位是賽普提·瑟維如(Septimius Severus,193-211年)。他在202年下令,禁止人民改信猶太教或基督教。關於禁止改信猶太教,這並非初次。但是,根據史家所知,這是第一位羅馬皇帝正式頒佈諭令,禁止人民歸信主基督。

此禁令頒佈時,正值帝國境內某些地區爆發逼迫。在埃及的逼迫極為嚴重,使得許多人認為這是敵基督來到的徵兆。著名的教父俄利根(Origen)的父親利歐耐德(Leonidus),就是此時在亞歷山大為主殉道。俄利根在當時是青少年,決心上街與父親一同殉道,但是其母將他的衣服藏起來,使他無法出門殉道。

在北非的迦太基,逼迫也非常嚴重。《帕琵佳與菲麗琪殉道記》(Martyrdom of Perpetua and Felicitas)書中記載∶兩位基督徒女士在迦太基殉道。帕氏是主母,是自由人,而菲氏是奴隸。她們不僅寧死不屈,為主作忠心見證;更是彼此相愛,手牽手站在競技場中。她們見證主的愛打破了階級制度,萬世流芳。

當地的教父特土良(Tertullion)在數年之前,已經寫成其名著《護教書》(Apologeticus),極力抗議羅馬政府逼迫基督徒的作法。他說∶「『陰謀』此詞不應加在我們身上,反而應加在那些圖謀醞釀仇恨在良民身上的人,那些流無辜人的血,用愚昧藉口來仇恨基督徒的人。他們將所有天災人禍都歸咎到基督徒身上。如果台伯河水位漲升泛濫成災,如果尼羅河水位過低無法澆灌田地,如果天空無雨久旱,如果地震或饑荒或瘟疫來臨,立刻就有人揚聲呼叫∶『將基督徒餵獅子!』」

暫時的平靜

賽普提瑟維如之後,逼迫風潮漸退,直到皇帝德修(Decius,249-251)之時。此間約有四五十年,教會在羅馬帝國全境所受的逼迫較少。有些皇帝對基督教會採取比較寬容的政策,可能是因為他們從帝國東部崛起,所以比較願意善待從東部興起的宗教。

皇帝亞歷山大·瑟維如(Alexander Severus,222-235)的母親曾受過俄利根的教誨,所以他也對基督教頗具好感。他將基督的像列在其供奉的萬神廟堂中,也承認基督徒團體為社團組織,可以擁有財產。根據史家優西比烏的記載,另一位皇帝腓力(Philip the Arabian,244-249)是阿拉伯裔,出身為貝多溫酋長之子而稱帝;他為了要得到教會的代禱,就照教會規矩行懺悔禮。據說,他幾乎要成為基督徒。

苦難中的祝福

在此大體平靜時期,唯一的例外是皇帝麥克西敏(Maximin the Thracian,235-238),他又興起逼迫之風,逮捕教會領袖。幸好他在位時間不長,危害不多。有一件事值得大書特書∶羅馬主教龐提安納(Pontianus),與其對頭分離派的主教西波拉特(Hippolytus),兩人都被麥克西敏逮捕在羅馬獄中,隨後被放逐到「死亡島」薩丁尼亞(極少人能生還)。他們兩人在235年死前和好,西波拉特寫信給其跟隨者,要他們回到原來的教會。由於皇帝的逼迫,使得原本自217年分裂的羅馬教會,重新複合。感謝神, 能化苦難為祝福!

在第三世紀前半,不論羅馬帝國對教會的逼迫是多是少,教會如雨後春筍大幅增長。不論官方態度如何,一般大眾對基督教會愈來愈有好感。雖然教會無法公開宣傳,但是人們愈來愈覺得其吸引力與影響力。基督徒的生活忠貞正直,彼此團契真心相愛,寧可殉道也不放棄信仰。所以,愈來愈多人悔改信主加入教會。

教會的增長

在第二世紀末與第三世紀初時,特土良已經在其上書皇帝賽普提瑟維如的《護教書》中,見證說∶「雖然我們來自昨日,但是我們已經充滿屬於你的一切地方──城市,島嶼,堡壘,鄉鎮,貿易處所,軍營,部落,市公所,宮殿,元老院,市場;除了你的廟宇之外,我們無所不入。」

特土良接着說∶基督徒不會以武力來與政府抗爭,雖然基督徒人數是如此眾多。假如那些誣告基督徒是謀反份子的人,所說的是真的,則羅馬帝國早就天下大亂了。其實基督徒是最守法的公民,這對羅馬帝國真是福氣。特土良所言不假,羅馬皇帝已經知道基督教會的勢力不容忽視,日益壯大,所以才會採取嚴打逼迫的對策。

逼迫捲土重來

第三世紀中葉的羅馬帝國,正值中衰之時。然而,主後248年是羅馬建城一千周年紀念,帝國境內有盛大的慶典活動。當權者緬懷羅馬帝國昔日的光輝,又憂心當時的危機與威脅∶北方蠻族哥特人不斷入侵,東邊又有波斯國新王朝版圖擴張。在兩面受敵的情況下,帝國內部政權不穩,又有紛爭。向來被視為帝國屏障的羅馬神教,也漸趨式微。

羅馬政府將這些內憂外患的原因,歸咎於基督教會的勢力過大,又拒絕向羅馬諸神獻祭燒香,引起神明的憤怒,導致今日的多災多難。許多基督徒拒絕入伍參軍。有些是因為反對戰爭使用武力,更有些是因為入伍羅馬軍隊,必須參與在偶像神廟中的宣誓及其他活動。如此一來,基督徒被視為是反政府分(子,對帝國不忠。

那些熱切盼望末世來到的基督徒團體(如孟他努派Montanists),大談末世預兆,一切人類文明要被火消滅,聖徒要與基督作王治理等言論,招致羅馬政府的不滿。另外,羅馬當局也擔心強敵波斯帝國日益強大,其中也有不少基督徒,而波斯當政者比較善待基督徒;倘若羅馬境內的基督徒與波斯國的基督徒相通,支持波斯軍隊的入侵,則影響羅馬帝國的安危。以上種種因素,導致逼迫基督徒之風再度興起。

德修的逼迫

主後248年,皇帝腓力領軍出征陣亡。多瑙河駐軍擁立德修將軍為帝。皇帝德修(Decius,249-251)視基督徒為禍根。他即位不久,為要籠絡人心,就厲行「一國一教」的宗教統一政策。既然基督教與羅馬神教不能並存,就必須除滅基督教。不只是逼迫處罰基督徒,更是要徹底粉碎基督教。所以,德修皇帝大肆拘捕主教與教會領袖,也用盡手段迫使一般信徒變節叛教。這可說是歷代以來,第一次有組織的全國性大逼迫。

他在250年頒佈諭令∶帝國境內每一人都要向羅馬國教神明燒香獻祭,並取得證明文件。明顯的這是為了對付基督徒,因為帝國內的異教徒多拜幾個偶像,毫無妨礙。德修的嚴厲逼迫是在多年平靜之後來的,教會遭到極大的衝擊。不少基督教徒是在平靜年間加入教會的,他們沒有預備要為主受苦,所以受不了此恐怖逼迫,就向偶像燒香獻祭。有些被嚇唬一下就順從;另一些則是在嚴刑拷打之後才屈服。

這次嚴厲的逼迫,也暴露出教會內部的問題。有些教會的入會資格過於鬆弛,導致會友素質低落或有名無實。為主殉道慷慨赴義的信徒固然很多,但是心志不堅、貪生怕死之輩也不少。迦太基主教居普良(Cyprian)在其書中報導∶「有些人尚未打仗就先被征服,還未遭遇敵人就已經被砍倒。他們甚至不願被人認為是被迫,才違反本意來獻祭。他們沒被逮捕就先投案,未受審問就先否認信仰。┅┅他們自動趕往市場去獻祭。」

另有一些信徒沒有獻祭,卻由不同門路(包括賄賂收買)取得「獻祭證明書」,以逃避逼迫。雖然他們這種方法可以安慰自己的良心,但是不可能得到教會領袖的認可。這些「作偽證者」雖然沒有向偶像獻祭,像那些「背道者」,但是仍然被認為是苟且貪生之輩。總而言之,不論是「背道者」或「偽證者」,可否被饒恕且重新加入教會,就成為棘手的問題,甚至導致教會的分裂。

主流教會與諾瓦天派

教會領袖採取寬容立場者,以居普良與羅馬主教司提反(Stephen)為首,獲大多數主教支持,認為要區分這些犯罪背道者,哪些是自己主動離棄基督教信仰,哪些是受嚴刑威脅而軟弱跌倒。那些像猶大背道出賣主的人,當然不應該讓其回到教會;但是,那些像彼得曾否認主的人,應給予悔改更新的機會。所以,經過痛悔認罪且定期觀察之後,可以重新恢復會籍。這是教會的主流立場。

少數采嚴格立場者,視這些「背道者」與「偽證者」為故意犯罪,雖然悔過,但不能再回到教會,以免破壞教會的聖潔。這一派領袖以羅馬教會長老諾瓦天(Novatian)為首,被人稱為「諾瓦天派」。他們則自稱為「潔淨派」(katharoi),認為必須與接納「背道者」的教會劃清界限,不能沾染不潔。所以,諾瓦天派的人就離開羅馬教會,另立諾瓦天為主教。諾瓦天派信仰純正,但採取分離立場,在北非、西班牙、小亞細亞都有發展,直到第六世紀才消失。

避難或殉道

德修時期的政府逼迫,雖然是雷厲風行,但是並未獲得民間的廣泛支持。一般民眾對基督教的誤解憎恨,到了第三世紀中葉,已經煙消雲散。在第三世紀前半,基督徒的人數迅速增長,使得帝國境內各城各鄉到處都有基督徒。民眾觀察其基督徒鄰居友人,生活行為高貴良善,絕無謠傳所說的那些恐怖惡行。所以,當政府逼迫緝拿基督徒時,民眾並不與警察合作,有些地方反倒幫助基督徒逃難。

舉例來說,埃及亞歷山大的主教多尼修(Dionysius),當他在其藏身之處被一隊士兵逮捕之後,有一大群農夫包圍他們,要求立刻釋放多尼修。由於農夫人多勢眾,士兵被迫釋放他。多尼修決定不留在城內以免被捕殉道,逃到鄉間避難,因為他認為群羊需要牧者,特別在逼迫時期。居普良主教也選擇暫時避難,不做無謂的犧牲,這是智慧的抉擇。

另一方面,也有主教選擇捨生取義,為主殉道、做群羊榜樣,如羅馬主教費比安(Fabian)與安提阿主教巴比魯(Babylus)。在此時期,俄利根終於隨其心願,跟隨父親的腳蹤為主殉道。他原是亞歷山大城的人,被捕當時是在該撒利亞。他在獄中遭受折磨,不久即殉道。

結論

德修之後的皇帝迦魯(Gallus,251-253)繼續逼迫教會,作風稍見緩和。與德修同謀迫害教會的瓦勒良(Valerian)於主後253年即位之後,一反常態,停止了對基督徒的逼迫。然而,這也只是暫時的,因瓦勒良從257年起開始下一波的逼迫。

教會在苦難的洪爐中受試煉,愈煉愈精。正如但以理在獅穴中,其三友在火窯中,有神的同在保守(《但》3、6章),教會在第三世紀的火窯獅穴中,也是因着信靠主,「制服了敵國,行了公義,得了應許,堵了獅子的口,滅了烈火的猛勢,脫了刀劍的峰刃,軟弱變為剛強,爭戰顯出勇敢,打退外邦全軍。」(《來》11∶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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