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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神學(章力生)1-2
卷一 聖道論 第貳章 基督教的哲學觀
「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上帝的大能。就如經上所記:『我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智慧人在那裏?文士在那裏?這世上的辨士在那裏?上帝豈不是叫這世上的智慧變成愚拙嗎?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上帝,上帝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這就是上帝的智慧了。猶太人是要神跡,希利尼人是求智慧,我們卻是傳釘十字架的基督,在猶太人為絆腳石,在外邦人為愚拙;但在那蒙召的,無論是猶太人,希利尼人,基督總為上帝的能力,上帝的智慧。因上帝的愚拙總比人智慧;上帝的軟弱總比人強壯。弟兄們哪,可見你們蒙召的,按着肉體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貴的也不多。上帝卻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揀選了世上軟弱的,叫那強壯的羞愧。上帝也揀選了世上卑賤的,被人厭惡的,以及那無有的,為要廢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氣的,在上帝面前一個也不能自誇。但你們得在基督耶穌時是本乎上帝;上帝又使他成為我們的智慧、公義、聖潔、救贖。」
(林前一18一30)
「你們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上帝的大能。然而在完全的人中,我們也講智慧。但不是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這世上有權有位將要敗亡之人的智慧。我們講的,乃是從前所隱藏,上帝奧秘的智慧,就是上帝在萬世以前,預定使我們得榮耀的。這智慧世上有權有位的人沒有一個知道的,他們若知道,就不把榮耀的主釘在十字架上了。如經上所記:『上帝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只有上帝籍着聖靈向我們顯明了,因為聖靈參透萬事,就是上帝深奧的事也參透了。……然而,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
為這些事惟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
(林前二5一14)
壹 哲人的偏差
基督聖道,所以被世人,特別是哲人學者,所蔑視厭惡,反對拋棄,深閉固拒,認為愚拙,其因雖非一端,就其最基本的而言,或可說是由於哲人的偏差。聖經早已警告世人,「你們要謹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學(原文為Philosophy,可譯作哲學)和虛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就把你們擄去。」(西二8)所以本書開宗明義,特別要對千千萬萬被哲學所「擄去」的人,敬先致其誠懇的忠告。
世俗的哲學,乃是「內在哲學」(Immanent Philosophy),人本質學,其本質乃在崇拜理智。神化自我,這乃是一種褻瀆的叛道的宗教行為。此種哲學,根本昧於人類與真神的關係,或「雖然知道上帝,卻不當作上帝榮耀他」(羅一21),從而造成了一種歪曲的宇宙人生觀;失諸毫釐,謬以千里,實為人文主義的文化沒落解體的癥結,亦為教會和「自由神學」腐化墮落的厲階!照柏拉圖的說法,人類的知識,乃是內在的。他以知性為真理的基準,以人心僭登上帝的寶座;從而使真正的「實在」(Reality),成為一種虛妄的幻想,使哲學成為己心之奴隸,永不能窺見宇宙的本相與真源。希臘哲學,自柏拉圖、亞理斯多德以降,率都以知性為本,而不以上帝為主,才使人類與上帝,失去了應有的宗教關係。計爾生氏(Elienne Gilson)嘗有言曰:西洋文化的歷史,雖以希臘為開端,但古希臘哲人,卻並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確的上帝觀。人類文化,所以與神脫節,成為無根之木,發生沒落解體的危機,其癥結實源於此。蓋本立道生,如果我們文化的建
設,沒有「磐石」的「根基」,而「蓋在沙土上」,其必「倒塌」(參閱太七24一27),實乃理有必然,勢所必至的結果。
宗教改革以後,教會首領,除了加爾文以外,卻又忽視這個基本問題,未能掌握文化哲學的領導權;沒有道化世界,使神學作人類知識的基石;反而讓世俗的哲學家,喧賓奪主,以為亂真,杜撰一種「自然神學」(Natural Theology)。自所謂「近代哲學之父」笛卡兒(1596一1650)發表他的名言,「我思故我在」( Cogito Eago Sum)以後,近代哲學又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排斥傳統的舊說,不受神學的束縛,謂學問之道,首貴懷疑,一切知識,唯有求諸自我之理性,這才使近代人類遠離真神;他們的「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自己」,而不在乎上帝(參看徒一七28)。他們崇拜自我,自立「人極」;以自我的理性,為判別是非真偽的基準。殊不知笛氏最大的錯誤,乃在以「我思」與「所思」,混為一談。蓋一為主觀的「理念」,一為[理念之客體」;人盡可想入非非,但不能保證想像的「理念」與所想的「客體」之確實合一。
啟蒙運動以後,有所謂經驗主義的科學的宇宙人生觀勃興。這種思想,先後經過了休謨、康德、達爾文等學說的影響,復日趨發展,從而形成一種自然主義的洪流。現代人對於上帝的統治、上帝的啟示,種種觀念,益復格格不入,難於信受;認為宇宙的實在,僅為「自然」的產物,而所謂人類,亦只是「動物之一種。」自笛卡兒到杜威,整個哲學思潮,可說乃是從「超自然主義」(Super Naturalism),淪為「自然主義」(Naturalism)。 史賓格勒(Oswald Spengler)在其名著《西方之沒落》(Decline of the West)中嘗指出:「降及近世,哲學日趨世俗化,不僅脫離了宗教,而且還肆意譏評宗教。近代哲學的精神,乃是以人為至上,除了人以外,沒有更高的評判知識的標準。他們高抬人知,自立『人極』;但其結果,只是降低了知識論的水準,對於宇宙人類的究竟,不但不能自圓其說,而且人云亦云,卑無高論,陷於窠臼,毫無創見。」
事實上,近代哲學,實較科學,更為敵視聖道。自本世紀以來、所有重要哲學家,如羅素(Bertrand Russell),如葛羅奇(Benedetto Croce),如杜威(John Dewey)等等,都是強烈的無神論者。杜威認為「超自然主義」,乃為近代文明進步最大的障礙。德國實存主義哲學家海德格氏(Martin Heidegger),甚至歌頌尼采、馬克思的無神論,認為足以滌除拜偶像的思想。殊不知尼馬二氏的哲學,反而造成了希特拉、史太林等新偶像!海氏的得意門生,法國實存主義者,薩德爾氏(Jean Paul Sartre)更趨極端,竟說為求貫徹個人的自由,便要宣告上帝的死刑!一九五一年《紐約時報》(N. Y. Times)發表他們研究的報告,略謂詳細查考本世紀一百部重要哲學名著,其中基督徒不及八人,而百分之五十以上都強烈反對基督聖道!
從另一面看,人類悖逆上帝,不信聖道的結果,卒令人文主義的文化沒落解體,世界各國的情勢,每況愈下,日趨惡化。近代哲學家,失望悲觀之餘,又在醞釀一種思想轉變的運動。例如,在一九三○年前,寇克迦氏(Soren Aabye Kierkegaard l813一1855)乃被稱為「丹麥瘋子」( Mad Dane);但是在這三十餘年以來,寇氏幾乎變成了一位時代的寵兒;他的思想,在哲學界,甚至在神學界,都有感人的魔力。近代人因為對於天真的樂觀主義以及浮淺的理性主義,懷疑失望,於是趨向一種悲觀主義。這乃是對於啟蒙運動,甚至整個西方哲學的反動;以及對於人類理性和技術進步的懷疑。他們開始憬悟,人類智慧,不是俱足;科學技術,亦非萬能;而宇宙人生的真理,尤非人智所能窮其究極。這種廢然而返的態度,本來可以因勢利導,促其悔改,皈依救主,信奉真神;惟是屬血氣的自然人,不能領會上帝聖靈的事(林前二14),尤以人類本性受原罪的侵蝕,已經敗壞,不但「故意不認識上帝」(羅一28),而且還敵對上帝,不信上帝的啟示,遂流為一種極端浪漫自由的實存主義(Existentialism);這乃是一種虛無的思想,敵視上帝的假宗教。誠如經云:「這些人是無水的井」(彼後二17),雖曰陳義高深,卻無生命活水。「他們應許人得以自由,自己卻作敗壞的奴僕」(彼後二19)!而且這種所謂轉變,究其實際,乃是換湯不換藥,仍是沒有擺脫人文主義的桎梏。因為實存主義者,雖是極力反對傳統的理性主義和人文主義;但是他們仍是極力強調個人的絕對自由,薩德爾氏甚且因此要宣告上帝的死刑,這顯然乃以人為本位,人為至上,因此還是落入他們所反對的人文主義的陷阱!
於此,我們好像看到一幅有趣的圖畫,自古以來的哲學家,因為他們的根本偏差,好比狂歡節中一群小孩子,在那裏玩輪盤遊戲,轉來轉去,終是那一套。他們既悖離真神,不信真道;崇拜自我,自立人極;整個哲學的歷史,雖似千變萬化,推陳出新;其實乃是不脫窠臼,循環往復,徘徊傍徨;且復過猶不及,「扶得東來西又倒」(朱晦庵語),充分表露其惶惑不安之感。然則,他們自己既悖乎聖道,陷於「惶惑」,無以自拔,復何望其能指示人類共由之達道。
貳 哲學的起點
亞理斯多德嘗說:無論吾人愛好哲學與否,事實上都不能不講哲學。廣義的說,哲學乃是人類在考察宇宙人生問題以後,所形成的一種思想形態。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乃在其對人生的目的和命運,有一種感覺,一種想法;一個人如渾渾噩噩,僅求溫飽,毫無思想,便與禽獸無異。所以,最廣義的說,凡屬人類,都是哲學家。
但是,哲學有真偽。哲學和科學不同。照史賓塞(H. Spencer)的說法,科學為部分的系統知識,而哲學則為整全的系統知識。宇宙萬象,絕不是獨立的,不是單獨為其本身而存在,而乃超越其本身,和整個宇宙及其他事物,有息息相通,不可分離的關係,並且須照創造宇宙萬物之造物主的旨意而存在。以是哲學家的任務,和科學家不同,當追溯宇宙萬物之根源和目的——那便是創造萬有的上帝。故真正的哲學,又必是基督教哲學,乃是以上帝為起點;而宇宙萬事,乃是以上帝為依歸的整體。因為萬物都是本於他,倚靠他,歸於他(羅一一36)。
於此,可知哲學真偽之判別,乃是決定於其起點與立場。古希臘物理學家,阿基米德(Archimedes,c. 250B. C.)嘗說:「只要給我一個立場,我便能移轉乾坤。」(「Give me a fixed point, and I will move the earth.」)語云:「一失足成千古恨」。人類最大的悲劇,乃在始祖一念之差,隨從了魔鬼的哲學,以為摘取分別善惡樹的果子,便能「如上帝」,「有智慧」(創三4-6)。這乃是非基督教「內在哲學」 ( Immanent Philosophy)的根源。而基督教哲學的起點,乃在我們敬畏上帝的心靈深處。經云:「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九10)「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箴四23)我們和神的關係——敬愛他,還是悖逆他,乃是決於一心。始祖的犯罪,人類的墮落,乃在違犯上帝的誡命,相信魔鬼的宣傳;而我們得救重生,亦端賴聖靈使人心意更新,使人心轉離悖逆上帝的道路,皈向基督,與神和好,與神性有分。人心不能中立,它若悖逆不信,便不能重生更新。我們若不決心皈依救主,作新的被揀選的族類,屬上帝的子民,必沉淪於舊的滅亡的世界。故基督教哲學的起點,乃在一個悔改皈依,而重生更新的心。唯有這個心,才能接受上帝在基督里的啟示。反之,非基督教的「內在哲學」的起點,乃是在一個背道不信的心,它乃無分於神性,無分於基督,對於上帝的啟示,福音的真道,蔑視厭棄,深閉固拒;而唯「神化自我」,在被造物中找尋安息,自我陶醉。「他們雖然知道上帝,卻不當作上帝榮耀他,也不感謝他。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羅一21一22)非基督教哲學,雖有各種不同的學派;但它們都是建立在歪曲的宇宙觀上,神化被造的現象,甚至否認宇宙和上帝的關係;以是根本不能認識造化的本源,窺測真理的整全。他們的起點,既不在上帝和基督;他們的目標,乃在求人的榮耀和主權。特別自文藝復興運動,和啟蒙運動以後,他們迷信理性,謂人乃有其「無限之完全性」(Infinite Perfectibility);又復崇拜科學,以為人定勝天,可以主宰世界。此種離神背道的思想,遂使人類文化,成為無根之木,「瓶中之花」,降及今日,遂呈沒落解體,分崩離折之險象,復使人類面臨空前未有之危機。此非吾人之苛論,即非基督教的學者,如十八世紀的盧梭(Jean Jacques Rousseau),早已有先見之明,為文痛詆。甚至一生反對宗教,迷信科學的簫伯納(Bernard Shaw),亦承認科學破產,正在導演人類自殺的悲劇。
夫本立而道生;失諸毫釐,謬以千里。非基督教的「內在哲學」之起點與立場,既在人而不在神;不信「敬畏耶和華,是智慧(哲學)的開端」;自不能超越凡俗的境界。它要自立「人極」,以「人為萬事的尺度」;它所從人找到的亮光,不是真光,乃是假光,自不能對宇宙人生問題,作正確究極的解答;它妄想「神化被造物」,卻不能認識造物主。由是可見「內在哲學」和基督教哲學,起點既各不同,本質亦復異趣,兩者根本沒有妥協合流的餘地。征諸史實,自來所有這
種妥協合流的企圖,非但無益,而且有害。例如,在初期教會,便有游斯丁(Justin Martyr),想和斯多噶派(Stoics)妥協;後來俄利根(Origen)、居伯良(Cyprian)又想和新柏拉圖派調和。到了中世紀時代,這種合流的企圖,益趨強化,經院學派,想謀天啟和人智的調和,要用哲學的理論,證明教會的信仰和人間的悟性,並不衝突,這乃助長了後來人文主義的氣焰。到了改教運動,始把基督教哲學和「內在哲學」的界線,加以劃分。前者乃本諸神的啟示,以聖道為圭臬;後者乃出自人的經驗,以理性為權威;二者不能有妥協的可能。馬丁路德,乃襲渥肯(William Occam)之說,僅就「自然」(Nature)與「恩典」(Grace),理性與信仰,加以判別,尚未徹底。加爾文則強調主耶穌有統馭萬事的權能,他的旨意,乃掌管人類全面的生活與思想;復以聖經為神的道,人類科學思想,當完全以聖經為基準,這才奠定了基督教哲學的根基。不幸,到了笛卡兒——所謂近代哲學之父,他乃崇尚理性,菲薄神學;力排傳統的舊說,謂一切學問,起自懷疑;真正知識,須從自我理性中求之;人乃主權者,須擺脫神學思想的束縛。以後號稱新神學鼻祖的施萊馬赫(Friedrich Ernst Daniel Schleiermacher)又想證明真正科學哲學的道理,可與基督教神學和真正宗教,互相協調,並行不悖。但結果他那一套牽強附會的理論,卻遭到當時德國學者一致的攻擊。一方面,正統派神學家攻擊施氏妄以哲學取代基督教的真理。一方面,哲學家也譏諷他既不忠於哲學,也不忠於他的宗教。甚至敬仰他的史脫勞司氏(D. F. Strauss),也攻擊施氏,說他初則把哲學出賣給神學,繼則把神學出賣給哲學。可惜今之新派學者,不知引為鑑戒,仍蹈施氏覆轍,且復變本加厲,自喪信守,自毀立場,不惜使基督聖道和凡俗宗教哲學乃至異端邪說相妥協,美其名曰適應時代的需要。
叄 哲學的改造
語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民族的災禍,世界的動亂,往往僅起因於少數人的哲學思想。蓋思想之為物,雖視之無形,卻有一種潛在的磅礴偉大的力量。惟世人之誤,以為哲學即真理,不知「敬畏耶和華,是知慧的開端」;而信徒之病,卻又「因噎廢食」,僅知聖經非哲學,而不知運用聖經,作為上帝引導我們思維的南針。聖經固非哲學的體系,玄學的空想,但我們卻應把上帝啟示的真理,加以系統的闡發,使世人得蒙光照,從光見光(詩三六9),真正認識宇宙人生的奧秘,和創造萬有的真主。
人類現正面臨一個空前動亂的蛻變時代,不但政治社會的體制,在起劇烈的革命,而哲學宗教等思想,也發生重大的轉變。我們當茲末世,深知一切「受造之物都要挪去」;而我們卻「得了不能震動的國」(來一二26一28),允宜把我們「心中盼望的緣由,……常作準備,以溫柔、敬畏的心回答各人」(彼前三15)。一面運用「聖靈的寶劍」,打擊「陷害人的異端」;一面則以「天國的鑰匙」,打開真理的寶庫。質言之,我們當以改造哲學,喚醒那些被異端邪說所「陷害」,被世俗哲學所「擄去」的世人,為我們當仁不讓,急不容緩的神聖使命。
世俗的「內在哲學」,都以人為本位,在朝着毀滅的道路發展;無論其宗派如何分殊,卻是五十步與百步,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誠如陶恕博士(Dr. A. W. Tozer)說:「一個走在錯路上的人,雖能扶起那些跌倒在路旁的人,但卻不能引他們走上正軌,因為他們都是同樣的迷失了正路。
必定要從另一個方向的人,去提醒他們,指示他們的迷津,糾正他們的錯誤,引導他們走新的道路。」易言之,必須先把世俗的哲學,加以根本的改造,才能復興萬事,使世界人類,迷途知返,有更生的希望。耶利米先知在異象中聽到上帝對他啟示說:「看哪!我今日立你在列邦列國之上,為要施行拔出、拆毀、毀壞、傾覆,又要建立栽植。」(耶一10)人類文化哲學的病症,已經根深蒂固,積重難返;必須先「破」,而後能「立」。願我們都能蒙神光照,看到這個異象,聽到神的呼召,重建新的屬天的神本哲學,不再以人的理智經驗為本位,而以上帝最高的終極目標為指歸。
「窮則變,變則通」;可惜世人僅有變的呼求,而不求變的正道;以是變來變去,不但不得出路,而反「變本加厲」。現代人類,目擊世變,痛感時弊,靈性饑荒,急不暇擇,以是各種主義學說,異端邪說,最易投其所好,使其迷惑。誠如經云:屬血氣的自然人,既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參林前二14),於是「中了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弗四14),並被「人用他的理學(哲學)和虛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就把你們擄去」(西二8)!現在西方人追求東方的哲學,東方人盲從西方的學說;其實無論東方西方,根本毫無軒輊;都像盲人瞎馬,一同面臨懸崖絕壁,終必同歸於盡!所以今日人類的救法,不是在人的哲學,而是需要另一種本於神,倚靠神,歸於神(羅一一36),以神為本位的基督教哲學,這才能窮宇宙人生的真源,使人類問題得到根本的解答。主耶穌基督降世,「乃是從上帝那裏,帶給世人一種哲學,又要使他成為我們的公義,聖潔和救贖」。教會學者,每每怕談「哲學」;此種態度,實為投鼠忌器,因噎廢食。聖經固非哲學,但聖經學者叨雷博士(Dr. A. A. Torrey)說:「僅僅死讀聖經,未必通曉聖經;哲學的研究,對於聖道的闡揚,也有重大的幫助。」神學家柏可富博士(L. Berkhof)也說:「聖經本身,乃是歷史的,並沒有對教義,作系統的敘述,我們不可完全漠視哲學的理論,而須用科學的方式對上帝的啟示與思想,加以闡釋,俾世人易於了悟與領受。」所以我們不怕哲學,只要能分辨哲學的真偽——是人的哲學,抑為神的哲學。
人的哲學,未得上帝啟示的亮光,無從認識宇宙的本真,故非真的哲學。安斯坦(Einstein)在他快要逝世之前,曾表示他的傷感說:「我覺得我乃是一個被捆鎖的人。我每當快要把握宇宙的實在的時候,它便消逝不見。生也有涯,知也無涯;我恨不得能從我偏狹的知識的桎梏中得到解放,好讓我認識宇宙的奧秘。」世俗的學者,都在這種桎梏之內,所以無由獲得啟示的亮光,僅能憑自己的理性,探索宇宙的奧秘。這乃仿佛被囚在暗室中的人,揣摩巨象,摸到象鼻的,便以象是一個大管;摸到象耳的,便以象是一把扇子;摸到象腿的,便以象是一根柱子;摸到象背的,便以象是一個寶座。哲學思想,宗派分殊,入主出奴,好同惡異;其實都是未見其全,各執一是,正似在暗室中摸象的人一樣。尤有進者,退一萬步言,藉曰能窺其整全,亦仍難窺其究竟。蓋宇宙人生的奧秘,初不限於今世,而尤在無限的永恆。照人的看法,雖有過去現在和未來,但在神的眼中,則「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彼後三8);一切都是「現在」。「深哉!上帝豐富的智慧和知識。他的判斷何其難測!他的蹤跡何其難尋!……萬有都是本於他,倚靠他,歸於他。」(羅一一33一36)「內在哲學」,昧於此義,以是根本偏差,錯誤百出。其一為起點的錯誤,捨本逐末,張冠李戴;不知萬有之源,乃在神而不在人。其二為境界的錯誤,或則井蛙窺天,未知其全;或則但顧目前,不知永恆。其三是方向的錯誤,失諸毫釐,謬以千里;背道而馳,莫知所歸;卒呈分崩離析之象!目前有識學者,僅知以文明解體警告世人,殊不能徹悟文明所以解體的癥結,乃在哲學的偏差。真正的哲學,不是以人為本位,不能崇尚理性與經驗;而應從人的理性的桎梏中釋放出來,超脫凡俗,以神為本,以上帝最高的目標為指歸。
故哲學的改造,首乃決於觀點的改變,——從人本位至神本位。保羅也認為這個觀點,至關重要;所以他在致歌羅西人書首章為他們禱告說:「願你們在一切屬靈的智慧悟性上,能從上帝的觀點,認識萬有。」但是,這種觀點的改變,不是出諸人的理論和幻想,而乃本乎神的恩典及其奇妙的作為。質言之,此必由上帝道成肉身,降世為人,把世人從失喪的地位,救拔出來,使
其進入一種新的人生的地位與境界,這才能使其得到一個新的中心、新的觀點、和新的認識,從而使萬事更新。誠以失喪的人類,屬於血氣,未受聖靈更新,不能領會上帝聖靈的事(林前二14);又以受了罪惡權勢的侵蝕,陷於老我的桎梏,僅知以「人為萬事的尺度」,從而構成了一種錯誤的、歪曲的宇宙人生觀,遂使這世界呈現矛盾衝突,文化解體的現象。世人必須在基督里,才能離此桎梏,成為新人(林後五17),獲得新的哲學的觀點;庶不致「再憑人的觀點,——用自然主義的價值標準來衡量人」;同時,不再以自我為萬事的中心,徒然作繭自縛,從而徹悟「一切都是出於上帝」(林後五18),都以上帝最高的旨意為依歸。以往舊的觀點,人的哲學,弄瞎了人的心眼,使世人看不到神的道路。現在上帝賜給我們的主耶穌基督,藉着他的救贖工作,不僅使我們能改造舊的觀念、舊的哲學,而復使我們披戴基督,穿上新人,得到一個新的哲學、神的哲學,從而認識生命之道;而藉着重生的洗,和聖靈的更新,又使我們與神性有分,和他發生新的關係;而我們的人生,也有新的意義、新的方式、新的目標和新的使命。
這種哲學的改造,既非出諸人的思想與努力,而乃本乎神的恩典與救贖;故這種哲學改造的果效,絕不是我們僅僅得到一些新的概念和道理;而乃是藉着主耶穌基督,使我們整個生命有徹底的改變;乃是我們整個人生進入一個新的境界、新的領域和新的世界。人類在伊甸園裏,有兩種樹:一為生命樹,一為分別善惡樹。這乃代表兩種哲學和兩種道路。人類對此兩種道路與哲學,不能中立,必須選擇。人類本可隨意吃「生命樹上的果子」,得到上帝的生命,承受上帝無限豐盛的恩典,達成上帝最高的心願。但不幸人類的始祖,卻是中了魔鬼的計謀,隨從魔鬼的哲學,吃了分別善惡樹的果子,想使「眼睛明亮」,「能有智慧」,「便如上帝能知道善惡」,企圖滿足其自我的野心;因此人類便和神的生命分離,失去了上帝無限豐盛的恩典,而且對神死了。但神愛世人,為要挽救人類這種莫大的厄運,便差遣主耶穌基督降世,這便是道成肉身,上帝在肉身顯現,好叫在老亞當里死了的人,可以因為接受主耶穌基督為救主,得着一種新的生命;不再是老亞當在裏面活,而乃是基督在裏面活(加二20)。這不是僅僅生命外表的「改變」(Change),而乃是「老亞當」和「主耶穌」,在我們生命裏面的「易位」(Exchange)。這一個「易位」,乃是兩種道路,兩種哲學的抉擇。這種哲學,「不是世上的哲學,也不是這世上有權有位將要敗亡之人的哲學」,而「乃是從前所隱藏,上帝奧秘力哲學,就是上帝在萬世以前,預定使我們得開悟歸正的。這種哲學,世上有權有位的人沒有一個知道的,他們若知道,就不把榮耀的主釘在十字架上了。」這乃「是歷世歷代所隱藏的奧秘,但如今向他的聖徒顯明了。上帝願意叫他們知道這奧秘在外邦人中有何等豐盛的榮耀,就是基督在你們心裏成了有榮耀的盼望。我們傳揚他,是用完全的哲學,勸戒各人,教導各人,要把各人在基督里完完全全的引到上帝面前」,一同承受新的生命,進入新的世界,完成新的使命。
肆 哲人的悔悟
柏拉圖曾設一個比喻,說:「有一群困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的囚犯,手足都被捆鎖,頸上戴了桎梏,行動既無自由,所見亦殊模糊,只能憑其猜測,妄加指稱。後來有一個囚犯,得蒙開釋,重見天日,確實看到各種實物本體之真像,始知以往的猜測,都屬錯誤,便去告訴那些在黑暗中的囚犯。但那些囚犯,非但不信,還和他爭辯。」柏拉圖這個比喻,正足說明那些不信基督,不見真光,沒有重生得救的世人之景況。他們「被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既對真理模糊不清,且復執持偏見,以偽亂真,這正同那些在暗無天日中的囚犯,同樣可悲。
哲學並不是真理,古希臘哲人畢達哥拉斯(Pythagoras, 580一500B. C.),雖被其門徒奉若神明,但畢氏僅自稱為「愛智者」,並謂「智慧乃屬上帝,並非屬人」。奧古斯丁復認為柏拉圖和新柏拉圖派之創始者柏落第(Plotinus),都想用自我神化的方法,尋求上帝,乃為絕不可能之事。「因為人乃被造之物,只能靠着神的恩典,始能和神性有分。人既非神,真理亦既屬神,自不能從人求得真理。」人既非自有永有,一個本來「沒有」,「終必歸於無有」的人,想單靠人的理性,去了解超越的「自有永有」的上帝,這乃是一種絕不可能的妄想,亦為「內在哲學家」所以心勞日拙,終歸虛空的悲哀。有人以哲學家比諸一位想在一間根本沒有貓在裏面的暗室中捉貓的人,實屬簡明確當。又據卡夫卡(Kafka)寓言,謂有一人,獨行曠野,偶見大廈,入內參觀,發現一人在澡盆釣魚。審視久之,因向進言:「盆既無魚,終日垂釣,豈非徒勞!」其人慢聲應曰:「余亦知之。」此人明知無魚,但仍垂釣自若。此亦正足表明世俗學者,執迷不悟,自我陶醉之情態!法國天才科學家巴斯格氏(Pascal)初亦想從科學哲學,探求人生奧秘,卒陷非常煩悶痛苦的境界,乃廢然而返,研讀聖經;果於某夕看到神的榮光,像摩西所見之火焰,充滿其室,並得神啟示,上聞主聲,曰:「亞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學家的上帝。」
誠以宇宙本身,已是偉大奇妙,非人智所能窺測,則我們對於創造宇宙萬物的主,自更無法了悟。主耶穌對尼哥底母說:「我對你們說地上的事,你們尚且不信,若說天上的事,如何能信呢?」(約三12)「深哉!上帝豐富的智慧和知識。他的判斷何其難測!他的蹤跡何其難尋!」(羅一一33;並參閱伯一一7)「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有限」,「我作孩子的時候,話語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如今仿佛對着鏡子觀看,模糊不清」,到了面對面看到「那完全的來到」的時候,「這有限的必歸於無有」,「知識也終必歸於無有」(林前一三8一12)。史賓塞(H.Spencer)亦嘗說:「我們的心智和思想,都是有限的,絕對不能對那位超乎一切限制者,來加以概念的說明。」可見科學哲學,實不能解答宇宙人生的問題。所以基督教非科學非哲學,而乃為神的啟示,而有其獨特的宇宙觀。主耶穌所講關於上帝的道理,絕非文學的空談,所以不用「無限者」(Infinite),「絕對者」 (Absolute),「第一因」 (First Cause),「超絕者」 (Unconditioned)那些陳腐的玄學名詞。這些玄學名詞,乃是本節上文柏拉圖比喻中那些在岩洞裏的囚犯,在暗無天日中所揣摩的暗影,而非其所指的本體的真像。甚至謝林(Friedrich W. J. Schelling)也說,基督教並非空洞的學說,乃為客觀的事實。基督教最主要的內容與實質,乃為基督,非在空洞的理論,乃在基督所完成的救恩。這乃是基督教所以異乎一般宗教和哲學的特點。基督教的宇宙觀,其中心乃在承認主耶穌基督是上帝在肉身顯現。這一個觀念非常重要,因為他乃是「上帝本體的真像,常用他權能的命令托住萬有;……」(來一3)他是「那不能看見之上帝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為萬有都是靠他造的,無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執政的,掌權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又是為他造的。他在萬有之先;萬有也靠他而立。」(西一15一17)所以渥爾博士(James Orr)說,主耶穌基督乃是宇宙的中心,而且也是哲學的中心。又謂:如果承認他是宇宙的中心,便能引導人類向上(Upward Movement),有正確的上帝觀,承認主耶穌是我們的主和上帝(約二○28),從而真正明白上帝的啟示。因為主耶穌也曾明言:「你們信上帝,也當信我。」(約一四1)但是,如果不信主耶穌,或雖信卻又不信他完全的神性,則其境界,必每況愈下,日趨沉淪(Downward Movement) 。從一種「凡人論」(Humanitarianism),或「不可知論」流為「懷疑主義」,甚至「悲觀主義」和「虛無主義」。例如伏爾泰(Voltaire),他不信耶穌,所以他晚年非常悲觀,對人生亦無興趣,認為這個世界只是充滿了屍體,並怨嘆他生在世上。而當他臨死之時,看到黑暗迎面壓身,便戰慄驚恐,悽慘哀呼:「可怕啊,可怕啊!上帝拯救我,憐憫我!主耶穌基督拯救我,憐憫我!」雷南(Renan)雖信基督,但卻否認基督之神性,思想也流於悲觀,嘗謂「我的知識儘管增加,但是我對人類前途,愈覺沒有希望。」又如尼采(Nietzsche)迷信權力意志,斥基督教為奴才哲學,甚至以基督教的道德觀,乃是一切虛偽之最惡劣的表現,乃是人間的妖魔,人類墮落的厲階。尼氏不到三十歲,即神經失常,時患劇烈的頭痛症;一八七九年(三十五歲)以後,便離群索居;其所著書,語多狂妄;神經變態,卒乃不治身死。凡此俱足為不信者之殷鑑!而今之哲人,尤當深思反省,知所悔悟。
第一,應當悔悟——「你們蒙召的,按着肉體有智慧的不多,……上帝卻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林前一26一27)智慧人所以不蒙揀選,其一,乃是因為智慧人自作聰明,其實沒有智慧;他們不能超脫窠臼,自拔庸俗,不能有超凡的境界,柏拉圖沒有智慧,因為他不能識透斯巴達制度的缺陷,乃反以之為其理想國之楷模。亞理斯多德沒有智慧,因他不知奴隸制度之違反人性,而卻為之辯護。古今中外一切哲學家,都沒有智慧,因為他們都是以人為本,只是為人立言;不能打破自我的桎梏,脫離敗壞的轄制,享受上帝兒女自由的榮耀(羅八21)。其二,智慧人所以不被揀選,乃是因為他們既不認識自己,也不認識救主。一方面,他們妄自尊大,予智自雄,自比神明;以為知識即權力,理知即真理。不知人雖能用其理知創造文化,卻也能由其理知毀滅文化。另一方面,他們又妄自菲薄,以為在偉大的宇宙中,僅滄海之一栗。而不知基督教的精義,乃在主耶穌基督「神」「人」二性奧秘的聯合,及其與信徒之合而為一。人類一方面固是腐敗墮落,為神所棄;一方面卻又能因信稱義,作神兒女。巴斯格(Pascal)說,這兩個真理,乃是同樣重要,不可顧此失彼。世上的智慧人、哲學家,往往知其一面不知其二,所以或則自以為神,妄想自建地上天國,不認識自己的敗壞;或則不信有神,以為人類毫無盼望,而不知有救主。基督教的妙諦,乃在上帝的愚拙總比人智慧(林前一25);他「向聰明通達人,就藏起來,向嬰孩就顯出來。」(太一一25)此則非「虛懷若谷」、「大智若愚」的人,不能了悟。
第二,應當悔悟——「上帝也揀選了……那無有的,為要廢掉那有的。」(林前一28)每一派哲學家,都抱其天真的幻想,例如黑格爾、孔德、馬克思……都以為他們自己的道理,乃是絕對高明,至真至善。他們不但「文人相輕」,否定其他各家之言;而且還想與神鬥智,以自己有限的理性,限制上帝無限的智慧與權能;結果,井蛙窺天,他們的理性變成了他自己狂傲的奴隸。更可憐的,哲學家明明存着天真的幻想,而卻陷於幻想而不自知,以為只有他自己的學說,高人一籌,絕非幻想,可以放諸四海而皆準,俟之百世不惑;殊不知道這才是最大的幻想。上文所述安斯坦之言,他雖自嘆其不能擺脫他自己理性的桎梏;但卻終未悔悟,只有神的真理,才能使我們得自由(約八32)。人類的知識乃是有限的,「這有限的必歸於無有」,「知識也終必歸於無有」(林前一三8一12)。到了那完全的來到的時候,「那有的」便要被「廢掉」,歸於虛幻。我們當大徹大悟,丟棄「那有的」,完全倒空自己,成為那「無有」的,才能蒙神揀選,承受聖道,無
有而無不有,在他的「真理」內得到釋放;始能超脫陷阱,不作井蛙,而能見其大而窺其全。這乃是「正等覺」、真智慧、真哲學。
第三,應當悔悟——世俗學者,「他們雖然知道上帝,卻不當作上帝榮耀他,……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他們向上帝有熱心,但不是按着真知識;因為不知道上帝的義,想要立自己的義,就不服上帝的義了。」(羅一21一22,一○2-3)平心而論,世俗的哲學家,對於宗教和上帝的事,未嘗不是沒有「熱心」。但是他們卻不是「按着真知識」;他們乃在「椽木求魚」,依靠自我的理性,反對權威的信仰。這乃是一種「理性的人文主義」。結果他們所求得的所謂「上帝」,並不是創造宇宙萬物、自有永有、全智全能的上帝,而乃是「理性的上帝」(God of Reason),或是一種被造的「自然」(Nature)。這種哲理,最能投合屬血氣的自然人,因為他們「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林前二14)。例如孔德,認為人類乃有一種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精神力量,可使人類社會,團結一致,相親相愛,此即所謂人道的宗教。又如杜威,更以為超自然的宗教,乃是社會文化進步發展最大的障礙,而各教派的道理,更使人類分成彼此敵視的陣營。所以他反對權威的信仰,而主張用教育的方法,以期泯除畛域,造成「共信」(Common Faith)。這些天真的想法,誠如保羅所說,雖是大有「熱心」,但非「按着真知識」。他們妄想以人的理性,來代替上帝,殊不知人的理性,乃是各是其是,不可能有統一的內容,絕難形成共同的信仰。他們更不知人類乃是被造物,總不免其缺陷,他們的知識,乃是「有限的」,不是「那完全的」,「終必歸於無有」;而他們的義,也「像污穢的衣服」(賽六四6),「若不勝於文士和法利賽人的義,斷不能進天國」(太五20);他們雖
反對聖經權威的信仰,卻造成自己的權威,反而變為一種自負自義,更趨偏激的狂熱(Fanaticism);妄想「神化自我」,建立「地上天國」;否認真神,自造偶像;這乃是一種假的宗教,偶像崇拜;這不是「真知識」,乃是「假哲學」!') 本書為未授權圖書,源自網絡,在此刊登只為交流學習之用,請勿用於其它目的,謝謝。若侵犯了您的版權,請來函告知刪除。 電郵 ccwiki@ccwik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