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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倒至死》——祈禱使徒海德傳7
6、跟 隨 亮 光
回到家,祈禱的海德重拾自己鄉村探訪的職務,繼續一九○五年大會前未完的工作,要作的事很多,帶着火熱的心,他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終日探訪,連夜禱告。天天在神聖大能的庫藏里汲取能源,使他絲毫不覺體力有限。
一九○五年大會閉幕後到翌年大會之間,他的工作情形並無留下特別明確的記錄,只知道他帶着一頂小帳篷和忠心的印度同工,不斷辛勤地按着上帝所賜的恩典引人歸主。
一九○六年,他開始對基督有了更多的領悟。前一屆大會中,他曾領悟到主曾象狗一樣受辱,最後還為他而死,現在他則用信心的眼睛看見耶穌坐在寶座上,基督已得了榮耀,成了上帝的羔羊。 祈禱的海德與上帝的相交進入一種神秘的境界,羔羊所受的痛苦犧牲也變成他自己情愫的一部分,基督成為他生命之首,成為主宰他每日行為的神經中樞。
一九○六年大會來臨時,海德是最早到場的同工之一,而且禱告室門一打開,他立刻在慣常的帶頭位子上就位。這次大會中,他時常在祈禱室為世人的罪痛哭流涕,特別是為基督的兒女。
他會高聲引述:「你們將要憂愁,然而你們的憂愁要變為喜樂。 」(參約十六20~22)當喜樂漫過室內,眾人開始齊心禱告,他的眼淚才漸漸止住,臉上也散發出榮耀光采。
一位與會的傳道人說道:「感謝上帝,祂聽了我們的禱告,而且還將恩典、代禱的靈澆灌在祂那麼多兒女身上。舉個例說,有一回我看見一位旁遮普本地的弟兄在抽搐哭泣,好象心都要碎了,就上前挽着他的肩對他說:『耶穌基督的寶血潔淨一切的罪。』一抹微笑照亮其臉龐。他喊道:『感謝上帝,可是弟兄,噢,我看到的異象實在太可怕了!成千上萬的靈魂從這塊土地上被黑暗的罪河沖 走!現在都進了地獄。噢,但願能及時從火中把他們搶救出來。』」
類似的異象在這次及其它幾屆大會中臨到許多人心裏。有些印度女孩在認罪之後會進入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且說她們看見了天堂、天使,還有基督也在那榮耀的世界裏。這種冥思的現象在印度的宗教領袖間頗為常見,有人便指出,印度人天生好沉思冥想,因而都易見異象。然而這些持續禱告的基督徒,他們所見的內在榮耀,卻不是其它宗教中的人所見過的。
哭泣流淚祈神恩
這次大會中,祈禱的海德心中的負擔是代禱,因為對他而言,世人背負重擔乃是活生生的事實,罪轄制着這片土地,他的靈魂為此沉重不堪。他人的罪令他心碎,不禁要悲慟地向上帝呼求救贖。這正是代禱的真諦,海德已學會以這種方式飲於主的苦杯。
麥克高引述了一個例子。有一位印度女孩,父親強迫她放棄對基督救贖大能的信仰。她在禱告室祈禱時,感到罪惡的重擔壓在心頭,於是開口認罪,傾瀉出良心內積蓄的錐心苦痛。認完罪,自己的剛硬不信強烈地震撼着她,難以抹滅。她不禁投身俯伏祈禱,而且她所擔負的重擔很快也籠罩住其它弟兄姊妹的靈魂,他們也都置身於同樣的悲傷之中。然而,當基督愛的大能臨到,幾乎可以看得見,她的心靈便如蔓藤般發出嫩芽。隨後她請求我們為她父親禱告。
眾信徒開始禱告,「突然間為那靈魂禱告的負擔降在我們身上,整個房間充滿了哭泣、呼求的聲音,為的是一個我們大部分從未謀面或耳聞的人。堂堂大漢也趴在地上,為了那個靈魂悲慟地呻吟。屋裏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是干的。一直到最後,上帝賜下確據給我們,禱告已經蒙了垂聽,淚才止住。這時我們出了客西馬尼園,進到五旬節的喜樂,因祂聽了我們的呼求而使我們能讚美祂。
很多參加過這次通宵禱告會的人都說,永遠不會忘記那段蒙福的禱告與敬拜的時光。一位與會者說:「這段時間使我對上帝的大能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體認。」
從那聚會中,許多人有了嶄新的異象,就是對「順服」有全新的體會。如同海德已經學會的,他們也看見即使是在最小的事上,上帝的兒女都必須細聽祂的指揮,並毫不質疑地順服。
醫治的導管
閉會後再回到路地安那,祈禱的海德對自己的村落探訪工作充滿了期盼。可是這一年,特別是接着來的這個春天,他面臨到一項新的難處,帶來不少的煩憂。海德在印度宣教的廿年間,瘟疫頻
仍,不時肆虐。一九○七年四月四日他寫給瑪莎·葛瑞的信上說:「今年的瘟疫很嚴重,特別在北方和旁遮普,幾無一處倖免,很多地方都有許多人瀕臨死亡。預防措施不是沒有,可是大家並不熱衷,而且時常很宿命論的逆來順受。我愈來愈相信,這一切是因為印度深重的罪惡,特別是拜偶像和拒絕基督——因外人向他們介紹基督已經有數十年的歷史了。」
在那些瘟疫橫行之秋,海德沒辜負他「祈禱的海德」這個新名號。每次遇到受了感染的基督徒,覺得若無屬神的幫助必會喪命,他便來到那偉大的醫治者面前,相信「出於信心的祈禱,要救那病人,主必叫他起來。 」(雅五15)
他說:「我親眼看見許多次上帝奇妙地應允了禱告,讓得了瘟疫的人得復原,耶穌是活的神,能降下也能除去瘟疫。我們是否抓着了祂,尋獲了解脫,從罪惡的瘟疫中得了釋放?」
山中小憩享主恩
一九○七年四月上旬,他剛從村落探訪回來,抽空在火車站,匆忙寫了封信給葛瑞小姐報平安。想到小麥、大麥和其它穀物都正是成熟時節,而且看來今年將會有「驚人」的豐收,海德不禁抬起
屬靈的眼睛,掛慮起靈魂收割的事。「我晝夜期盼,格外地為印度這兒的靈魂大豐收禱告。」
這年夏天褥暑來臨時,約翰隨同一群心志相同的信徒,包括彭溫·鍾斯,一起到了慕里(Murree)一個位於通往喀什米爾途中的山鎮。雖然分出這段假期原是為逃避酷暑炎熱,但活動內容卻主要是禱告與靈命的更新。
鍾斯說:「聖靈感動他們安排一周至十天的時間,在那兒等候上帝。」
消息一傳出,說有這樣一個禱告會在進行,其它耳聞的人紛紛前來加入。好幾位西亞寇特大會的領袖都來和海德在一起。鍾斯與海德的住處被分在一起,鍾斯說他們的房間「變成一個小天堂,那份記憶永遠不會磨滅。」
海德和其它幾位客人在馬克勤·派特森夫婦家受他們款待,其間弟兄姊妹的交通團契,他覺得實在完美無比。沉浸在這些弟兄姊妹爰的團契中,他自己也滿懷幽默感,平時經常透着哀愁的臉孔也為喜樂所照亮。
吃飯的時候,每當海德敞開心懷,分享自己透過禱告所體驗到的榮耀,總是把每個人都帶進靈魂的青草地上。不過他的坐位時常是空的。女主人也很了解他在何處。無論聖徒的交通多麼美,祈禱的海德極其在意,不容任何事物——甚至這種神聖的團契的特權——阻隔了基督和自己。
鍾斯為我們對海德作了一番描繪:「每次我上床時,總見他穿件厚外套跪在地上禱告。早上我起來之前很久,他便已起身跪下禱告——雖然我是天一亮就起床。夜裏他也時常會點起燈來,享受上帝話語的盛宴,然後與主小談片刻。有時候他則整天都跪在那兒禱告。」
「有時他會和我們一起參加崇拜,在教堂旁附屬的小屋裏祈禱。崇拜都充滿能力,字字句句都打人眾人心坎。所以能如此,並非信息有多大的能力,而是禱告的大能。講道多麼輕省;因為有禱告的氣氛。」
大部分聚會的時候,海德都在那間小屋裏,聚會一結束,就有其它人加入。他心靈中曾看見基督代禱的異象,絕不願輕忽淡忘。海德與主一同擔任代禱者,不斷保持這異象的鮮活。雖然他來山區是要療養身體,然而能夠有幸藉禱告重新為自己的靈魂充電,對他而言是更感榮耀的事。(參附錄一軼事三)
對當地歐洲人的靈魂負擔
這段調養生息的期間,海德對當地的歐洲人突然產生迫切的負擔,心靈沉重不堪。之後兩三天他都沒睡,也沒離開房間去用餐,送到房裏給他的飯菜也經常沒碰。鍾斯回房時,他會跪在這位好友的床邊,兩人一同分擔這重擔。
到了星期六晚上,海德經歷到極大的靈魂上的痛苦,派特森和鍾斯都試着協助他代求。鍾斯說:「海德讓我看見了真正的嘔心瀝血的代禱。他仿佛就象古時的雅各一樣在說:『我不放禰走。』可是在那份堅決的底下,又有深深的謙卑及充滿愛意的乞求。」
凌晨兩點,房門口傳來敲門聲,派特森悄悄跟鍾斯說一定是他太太來叫他們就寢。但原來是有人送一封信來給祈禱的海德,是一位女士寫來的,她住在當地一家最大的旅館裏,想請海德他們在旅館客廳為當地的歐洲人舉行一次聚會。
海德讀完信,從地上跳起來喊道:「這是上帝給我的答覆。現在我知道主垂聽了我的禱告。」
雖然送信來的僕人已經離開去別的地方,可是因為信上要求立即答覆,祈禱的海德便力促兩位朋友馬上回信。當然,派特森送去了肯定的承諾,同意舉行聚會。
這位女士的要求得了允諾,海德的臉龐散發出一股神聖的光輝,因為他明白,上帝又再一次賦予他禱告的重擔,而且還親自在半夜裏送了一分答覆來回應。當聚會的時間到來,海德並沒有和大家一起去,卻留在自己的床邊,跪在地上,好讓那些主持聚會的人也能分享到他自己禱告的能力。」
代禱的秘訣
那天晚上,當海德參加蘇格蘭教堂的崇拜,「他的臉孔放射出如此屬天的喜樂,大家都受到感染。」在這段退修的日子裏,海德對聖經極其熱愛,很少會遠離它。他的聖經隨時在手上,連喝早茶時也用這屬天的靈糧餵養他朋友的靈魂。
跪下禱告時,海德也把聖經打開擺在面前,手放在聖經上,好象從那兒獲取了力量,可以確信自己已經得着了向主所求的。他就是這樣與基督面對面的生活,每天安倚在上帝的應許。和他在一起的人,海德隨時總是有一些靈糧可以分給他們,而且因着本身與上帝的親近,總能帶領他們進到至聖者面前。
有一位在英國軍中服役的基督徒當時也在慕里,常與祈禱的海德交通。這名軍人也肯定的說:「海德有時會一連好幾天為禱告的重擔所壓,似乎幾至崩潰。可是經過數晚的禱告、讚美,他又在早晨神采奕奕,微笑着出現。上帝在那段時期教導我們好些奇妙的功課。祂要我們作基督耶穌的精兵,受得起艱難困苦。」
這位軍人覺得,海德這般殫精竭力的禱告守望,其力量的源頭是來自提摩太後書一章八節的勸誡,保羅在那裏說:「總要按上帝的能力,與我為福音同受苦難。 」海德已學會如何靠着上帝的大能堅忍受苦。因此,在他一切的需要上和孜孜不倦的奔忙中,他都是支取上帝的大能。海德告訴朋友,自從學會這個功課,他便很少——如果說曾經有這種情形的話——感到任何疲乏或厭倦,雖然有時候好幾周他只睡不過數小時。
祈禱的海德用這些話表達出他的想法:「沒有人需要因為代禱時操勞過度而不支崩潰。」山區退修會期間他也指點朋友們說,自己每日力量的另一泉源便是在主里喜樂。他可以禱告、代求,承受最沉重的負擔,卻仍然是帶着恩典與力量——我們從他事後臉上散發出的神聖光采便可得知;這種光采,海德認為是上帝的微笑反射在他臉上。
在閉會返迴路地安那,召開另一屆西亞寇特大會之前,海德給眾人的最後一篇信息,談到保羅為自己骨肉之親寧願自己被咒詛的事(參羅九1~3)。海德按着自己的經歷思想此段話的意義,對眾好友說,每位上帝的子女,當他學會了下到最悲愁的低谷,好使別人能在上帝的國度里重生,那種心情在保羅這番話里實在表達得淋漓盡至。這篇信息令眾人紛紛落淚,痛哭流涕地禱告。上帝正輕輕地在帶領海德前進,一直到後來,他能每天向上帝祈求一些得救的人數——而結果就真領了那麼多人得救。
讚美的大能
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海德寫信給葛瑞小姐時,透露了他在西亞寇特大會後所從事的活動。他說:「我們的事工年會剛結束,我分派的地點沒變,上帝對我很好,我們這地區的事工也很受祝福,去年有五十位受洗,大部分是弟兄,有兩位同工也大受祝福。」
「印度教徒與回教徒的分裂似乎箭在弦上,作此主張的勢力那麼的大,而且各處皆然。但復興之潮激起人無比的信心,讓人從寶血中看見深奧的異象,又在許多人生命中顯露出基督大能的作為,耶穌要開印度教徒和回教徒的眼,這事是指日可待的,請多為我們禱告。」
從得救歸主的人數來看,這一年是海德迄今最豐收的一年。他這裏提到的復興之潮,指的便是一九○四年真正開始突破的西亞寇特大復興,在一九○五年間,這股風潮在基督徒當中的屬靈影響更與日加深。海德在此之前從未傳回那麼多人歸主或受洗的喜訊。如今他逐漸見到了過去長年禱告的果效。而他真正把信心應用在每年向上帝祈求特定數目的得救人數,則是在接下來一九○八年的西亞寇特大會中。
大復興更進一步的發展在一九○八年二月中旬便顯出了徵兆。這期間,海德再次寫信給伊利諾家鄉青年事工團支持他的弟兄姊妹,他說:「我在這地區一個叫莫加的地方,是個位於人口稠密區,擁有數千人口的城鎮。事工在這裏正在生根……」在此,海德正開始實施早先一夥西亞寇特大會中領受的事工策略,也就是駐守在同一地點不動,直到看見一些屬靈的成果。
「很少有一天無人受洗。我已經好一陣子,沒有一天不出去還為人施洗的。情勢甚至發展到,一天至少要有一個人受洗,不然心中就不能充滿平安。昨天受洗的是個男孩,今天是他帶來的另一個男孩。這一切似乎都在於我們與上帝親近的程度。代我請大家為我禱告,求上帝繼續把我藏在祂聖手的蔭下。讚美主!祂已賜給我讚美的靈。」
海德打開胸中的寶庫讓我們一窺堂奧。他與上帝如此親近,接觸如此密切,字裏行間都流露無遺。
他接着說:「讚美是至高王的大道,我們願意在地上擁祂為王嗎?我們願意造一條大路請祂來施下祝福嗎?祈求並支取讚美的靈,在禱告、唱詩、教導、規勸人時都要如此。上帝這兩、三年在印度及全世界正在施行奇妙的作為。祂也正準備要再成就更奇妙的事。要讚美祂的事太多了,未來還有許多艱巨的難題等着我們帶着讚美去圍繞它們,勝過它們,就是讚美那由高天降下住在我們當中的那一位。」
守望禱告的功效
那年夏天,霍華·艾格紐·強生(Howard Agnew Johnson)在委諾那(Winona)談起海德的事工時說:「在北印度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禱告得很多,睡得很少的人。」從班迪牧師(C.H.Bundy)寫回美國教會的一封信中,我們得知海德九月份在訓練學校及男生的寄宿學校里都舉辦了聚會。信上說:「聚會自始便產生了真實的大能,大家都覺得我們深受祝福。]這段期間認識海德的人都公認,他是「全印度最屬靈的人」。
這年三月上旬,海德再度探訪了負責的各村落,三月廿五日回到路地安那時,他談到上帝那段期間多麼恩待他,話中已預測到未來贏得靈魂的能力與日俱增的情形:[我們應該充滿多麼大的感恩——為過去所臨到的……特別還要憑信心為將來要臨到的感恩。]
在這之前十天,他和一位本地傳道人加拉·馬西( JalalMasih)一同前往差會所屬的一個基督徒墾殖區。據海德敘述道:[他們的土地是自己的,自己耕種。彼此之間有嚴重的爭執,同時還有其它的罪。聚會之前,已經禱告了數周之久,而要去時又因故遲延了一周;結果這一周又帶來更多的禱告以及對上帝真正的仰望。」
「上帝的祝福多麼奇妙。在途中加拉深深懊悔認罪,拿了十盧比(約美金三點三三元)給我,說要償還他跟我之間金錢往來虧欠我的。聚會中他也繼續虔誠認罪。結果除了—、二位之外,所有的人都公開具體地承認一切所犯的罪,其中不少位的態度極其謙卑。」
[上帝很祝福這些公開認罪的行動,這帶來潔淨的作用,並使每個人產生了敬畏的心。可是婦女們仍未降服,牧師娘緊閉其口,神情嚴苛,是其中最主要的障礙。」
海德不改其祈禱的習慣,每遇困難必定[無法成眠,且跪在床邊禱告整晚……隔天婦女們的心也都打開了,牧師娘是帶頭的。]
海德在麥高先生(Mr A. Mc Gaw)管轄的山城阿爾摩拉(Almora)舉辦了另一次聚會,他在會後報告中指出,上帝的靈在眾人身上動了大功,「這次聚會一項具體的成果就是他們(幾乎每一位)都許諾要將收入的十分之一奉獻給上帝。整個會眾包括男孩、女孩,一定有將近一百五十至二百人。顯示了祂正在全印度施行多麼廣大的作為。上帝要呼召的是守望的人,而我正是一個守望的人。如以賽亞書五九章十六節;以賽亞書六二章—、六、七節,這幾處經文所說的。」
賜我靈魂,否則請讓我死去
夏天來時,酷熱的天氣使祈禱的海德不得不到山區去,這時他的好友兼夥伴麥高先生力勸海德和他家人一起避暑。麥高先生提供海德一間和房子主要建築物分開的房間,使他可以獨自退隱向主代求。海德到時,很顯見心裏堆滿了沉甸甸的重擔,為了未得救的生靈愁苦不已。到了吃飯時間,海德果然大多數沒來。主人到他房裏,不是見他痛苦地躺在地上,便是來回走來走去,「好象身體裏面有把火在骨頭裏燒着一般。」(耶廿9)
海德說:「主說:『我來要把火丟在地上。』這就是我裏面的火。我多麼願意火已經燒起來。我有當受的洗還沒有成就,我是何等的迫切呢!」(參路十二 49~50)
海德禁食並不為飢餓所苦,因為通常主人請他用餐時他都回答:「我不餓。」雖然已經好幾餐,甚至好幾天沒吃了。在他靈魂里有種更強烈的飢餓在吞蝕着,唯有禱告能夠滿足。這種屬靈的飢餓吞噬了他肉體上的胃口和欲求。
整個夏天,海德內心充塞着一個念頭——基督還在為眾靈魂受苦。他覺得在主的代禱事工中,祂所受的那分痛苦即使到今天,仍和祂親自恩臨世上時一樣的真實。逐漸的,海德靈里經歷到與日俱增的煎熬。
麥高先生說,雖然海德不斷地禱告,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卻一點也不致沉悶無趣,反而總是很活潑愉快。麥高家的小孩都很喜歡和「約翰叔叔」(他們這樣稱呼海德)在一起,因為他時常跟他們一起玩,而且隨時會向他們發出會心的和善笑容。
麥高先生說道:「可是似乎連這些小孩都明白這不是嬉戲的時候。很奇妙,那段期間他們在海德面前都格外收斂、安靜。因為他臉上散發着一種光輝,顯示出他和另一個世界的交通契合。」
很多人為他所吸引,時常帶着自己靈里的需要前來,請求祈禱的海德撥空代他們祈福。海德雖然一直在禱告,與上帝交通,可是任何人來找他,他還是花時間和他們談屬靈的事,抱着過來人的無比耐心,傾聽、體諒他們的試煉與苦難。
那年夏天,朋友都憂心海德那樣的禱告生活,他的身體會負荷不了,可是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很神奇地支持着他。雖然為了印度的百萬生靈他受着極大的痛苦,然而無論是默默忍受或者痛哭流涕,在他臉上,總是燃着一抹希望的光采。海德已經發現,他的希望,在於上帝的愛與權能;而這位上帝從不叫等候祂的聖徒失望。
但也並非整個夏天都在痛苦中度過,有時他的靈魂為詩歌淹沒,讚美涌流不息,這時他便會歡唱。不過正如主人麥高先生講的:「詩歌都是夜裏唱的。」白晝他無時不顧念着自己那一區千千萬萬失喪、垂死的眾生,然而到了夜晚,上帝會降臨,他又能揚聲歌唱。
他時常會呼喊:「父啊,將這些靈魂賜給我吧,否則就讓我死。」他已經這樣禱告了好一陣子,願在禱告中燒盡,也不願在怠惰中腐朽。與他最親近的人看得見,海德生命的燭火似乎較從前更加的閃爍不定,岌岌可危。
不過上帝跟他還沒終了,他才正要進入拯救靈魂的最豐收期。他已學會如何進入聖靈內,在自己生命里凝思基督的受苦。現在上帝要差遣他開始明確的為某個數量的靈魂禱告,而且每一年他果然得了那麼多人,甚至更多。他在禱告中和上帝親自面對面,由此便帶來屬靈的恩膏和與神聖主宰的靈交。
祈禱的海德已經走到上帝的施恩寶座前,如今就住在那兒,可以面對着天父,提出明確的請求,而且知道所求的都將賜下。箇中的奧妙在於他一直生活在代禱的心情中。有一些認識他的人懷疑是
否所有基督徒的信仰生活都應該這樣。有些人則懷疑,要過這樣的生活,—般信徒是否有可能作到。但大家都確定一點,祈禱的海德在上帝面前那麼有能力,他對印度教會的影響那麼大,其秘訣便單單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