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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審耶穌1-10
重審耶穌 |
前言 |
第一部 審查記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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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擊者的證據 |
——訪問一 |
2 考驗目擊者的證據 |
3 書面證據 |
——訪問二 |
4 旁證 |
——訪問三 |
5 科學證據 |
——訪問四 |
6 反證 |
——訪問五 |
第二部 分析耶穌 |
第三部 研究復活 |
結論 歷史的裁決 |
訪問五:格雷戈里.A.薄易德博士
薄易德首次和『耶穌研究會』衝突是在1996年,他寫了一部極具摧毀力的著作,批評自由主義者對耶穌的觀點,書名為《憤世嫉俗的聖人,還是聖子?在修正主義回潮時代恢復耶穌的真面目》。這部長四百一十頁、有大量腳註的學術巨著,被《今日基督教》讀者尊為當年最喜讀的書。他的另一部甚受歡迎的紙皮書《圍攻下的耶穌》,主題相同,但較通俗。
薄易德的其他著作包括獲獎的《懷疑者來函集》。他在書中敘述和他那時是懷疑派的父親,在涉及基督信仰問題上筆戰的經過,結果他父親成為一位虔誠的基督徒;還有《上帝在戰爭中:聖經與心靈的衝突》。此外,他給《聖經注釋本》寫文章,這是一部為理智地探索基督教真理的人而編寫的聖經注釋本。
薄易德在明尼蘇達大學取得哲學學士後,在耶魯大學神學院取得神學碩士學位(以優等成績畢業),再從普林斯頓大學神學院取得博士學位(以最優等成績畢業)。可是他並非一個刻板的象牙塔式的知識份子。他滿頭黑色鬈髮,體型瘦而結實,臉上帶有幽默的微笑。薄易德像個學術界的喜劇演員 郝伊.曼德爾,也有曼德爾那樣十足的運動能量。
從他嘴裡噴出的話,就像水管里湧出的水。他以令人昏眩的速度滔滔不絕地吐出精妙的觀念和神學思想。他坐在椅子裡沒有停過,一直在比劃着手腳。他甚至沒有時間把襯衣插進褲子裡去,把散布在辦公室里亂七八糟的文件歸檔,或者把堆集在地板上一堆堆的書放到書架上。他成天忙於思索、辯論、質疑、提問、夢想、沉思、發明,處理一項又一項計劃。
事實上,一個事業不夠他做。他除了在貝塞爾大學擔任神學教授一職外,還是森林山教會的牧師。他充滿熱愛的講道,使會友人數從1992年的四十二人增加到今天的兩干五百人。牧會的環境有助他面對日常生活的現實。
為了好玩,他和無神論者辯論。他在「上帝存在嗎?」這個問題上與已故戈登.斯坦格鬥。他就「耶穌從死里復活了嗎?」與從牧師轉為懷疑派的但.派克爭論。他在明尼蘇達伊斯蘭中心主辦的節目上,就「神是三位一體的嗎」這個問題向一個穆斯林挑戰。薄易德心思靈敏,機智迅疾,同情大眾,且有雄厚的聖經與哲學知識,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他把通俗文化和嚴肅學術融會貫通。他對足球與註腳同樣精通。他開頭一句話可能是對一部新電影不加思索的觀察,結句就會成為一個深奧哲學複雜問題的引證。他寫其皇皇巨著《三位一體與過程:哈茨霍恩氏兩極一神論轉向三位一體玄學的批判性評估與重建》時,又看書又看電影,雅俗同賞,安之若素。
他那輕鬆、口語式的文章風格(還有哪個聖經學家敢用「funk/臭美」和「wacko/瘋怪」之類的字眼?) ,使我在擠進二樓他的辦公室後,感到輕鬆自在。轉眼,薄易德已經像上好發條那樣,準備就緒了。
激進派外圍的文章
我決定從普通書報雜誌讀者的觀點出發。「人們拿起一本雜誌或是一份報紙,看到『耶穌研究會』的結論,認為這代表新約學術研究的主流,」我說,「可是情況真是這樣嗎?」
「不是,」他說,模樣好像剛剛咬了一口酸東西。「情況不是這樣。但是你說得對,人們確有那種印象。」
他在椅子裡轉動,直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來說話。「《時代周刊》首次刊文介紹『耶穌研究會』時,」他說,「碰巧正要和一個我想與之打關係的傢伙討論基督教。這個人生性懷疑,對『新時代』思想又十分熱衷。
「我們有個共同朋友住在醫院,我去看這個朋友。那傢伙已經坐在那裡看《時代周刊》。我走進病房,他對我說,『啊,格雷戈,看起來學者們不同意你的意見』,說着把那本雜誌擲了給我。」
薄易德難過而懷疑地搖了搖頭,「你瞧,那篇文章令他不再重視我的看法。縱使他知道我是個學者,他仍舊認為這篇文章所說的是絕大多數學者的意見,除了那些倒霉的基要派。」
我對薄易德說的頗有同感,因為我聽過太多人把『耶穌研究會』與所有學者等同。「你認為那種印象只出於偶然?」我問。
「啊,『耶穌研究會』就是這樣說的,」薄易德回答,「事實上,這正是最惱人的一面,不僅對福音信仰者如此,對其餘學者也一樣。
「你看看他們的書《五福音》,他們提出『學術智慧的七根支柱』,似乎在說,只要你想做一個真正的學者,就得照他們的方法、去研究。但是許許多多學者,具有各色各樣的背景,對其中一個甚至所有支柱,都持嚴肅的保留態度。還有,『耶穌研究會』把他們翻譯的聖經叫做『學者版』,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別的譯本都不屬學術性的嗎?」
他略停片刻,然後單刀直入回答問題。「實情是這樣,」他說,『耶穌研究會』代表的是一小撮過激的外圍學者,在新約研究上極之左傾,並不代表主流的學術研究。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招牌。他們說他們絕對有自己做事的方法,無討論餘地。」他笑了。「他們打着多樣化的旗幟,」他咯咯笑着補充道,「事實上卻非常偏狹。」
發現『真』耶穌
「至少,」我說,「『耶穌研究會』的參加者對他們的目標非常坦率,是不是?」
「是的,確實如此。他們說得非常清楚,他們要把聖經從基要主義中解放出來,令美國人不再認為聖經里的耶穌是真正的耶穌。他們說他們要一個今天的耶穌。其中一人說,傳統耶穌的教訓不能解決生態危機、核子危機、男女平等危機,所以需要一個新形象的耶穌;另一個人說,我們需要一個『新的虛構故事』。」
「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是,他們直接走向群眾,不去訴諸其他學者。他們要把他們的調查結果拿出象牙塔,帶到市場上去影響大眾意見。他們在心裡想的是一個全新的基督教形式。」
新耶穌、新信仰、新基督教的觀念引入入勝。「請告訴我『耶穌研究會』發現的這個新基督,是個什麼樣子?」我問。
「基本上,他們發現的是他們心理要找的東西。有些人認為耶穌是政治革命家,有的人把他當成宗教狂熱份子,有的認為他是魔術師,是女性主義者,或是平等主義者:還有人認為他是個顛覆份子——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他說。
然後薄易德集中火力對準基本問題,「但是有一點他們全都同意:耶穌首先必須是個自自然然的人。」
「換句話說,不管你怎樣說,耶穌是個跟你我一樣的人。也許他是個非凡的人,別人不能,他卻能滲入我們的內心,發揮我們的潛力,但是他絕非超自然的人。
「所以他們說,耶穌和他的早期信徒並沒有把他當作神或救世主,他們也不認為他的死具有什麼特別意義。他被釘十字架是一件不幸、是死非其時的事件;後來說他復活,只是用來沖淡當時悲慘的現實。」
使證據得直
我站起來溜到他的書架那裡,思索下一個問題。「好吧,但是你自己相信耶穌復活,也許你的信心過分影響了你的觀點,」我說。「『耶穌研究會』說它在沒有偏見地追求真理,不同於那些在宗教上像你這樣存有成見的人。這些人要履行他們神學上的責任,有一個神學議程。」
薄易德在椅子上轉身面向我。「但是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他堅持。「耶穌研究會的參加者把一大套假定帶進他們的學術領域,雖然我們也都這樣做,不過程度上大有差別。
「他們的主要假設是——順便說一句這不是不帶偏見的學術研究的產物——福音書甚至一般地說都不可靠。他們一開始就得到這樣的結論,因為福音書包括了歷史上似乎不可能出現的事物,諸如在水上行走、死里復活等奇蹟。他們說,這樣的事根本就沒有。那是自然主義的主張,說自然或物質世界每一個果,必然有一個自然的因。
「是的,難道人類不是這樣生活的嗎?」我問,「你是說我們應該在每件發生的事情後面去尋找超自然的解釋?」
「大家都會同意,如果沒有需要,就無須找超自然的解釋,」薄易德說,「但是這些學者卻說,人根本就沒有這種需要。他們以為歷史上一切事情,根據他們的經驗都能了解。這是個假設,他們就在這個假設下運作。由於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超自然事,便認定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奇蹟。
「這就是他們的做法;他們從一開頭就排除超自然,在這個假定上他們說,『現在把有關耶穌的證據拿來』,難怪他們得到那樣的結果!」
我想扭轉一點局面。「對,那麼你會怎樣進行?」
「我同意如無必要,不必訴諸超自然,首先應尋求自然解釋。我自己在生活上就是這樣做的。一棵樹倒了——好吧,也許樹里有白蟻。然而有可能是天使把它推倒的嗎?啊,我不會作這樣的結論,除非有確實的證據。
「這個我同意。但是我不能同意的是那巨大得驚人的假設,認為我們已對宇宙認識得夠多,有本領說上帝——如果有上帝的話——絕不能超自然地干預我們的世界。這是一個非常專橫的假設,不是以歷史為根據的假設,而是玄學。
「我認為在歷史研究上,應該用相當程度的謙卑去說,『你知道嗎?很有可能耶穌基督真的死後復活了。很有可能他的門徒的確見過福音書里所說的事。』假如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充分說明這證據,讓我們來研究研究這個可能性。
「我認為只有那樣才能給這證據一個公平的審查。」
評論批評標準
『耶穌研究會』的人認為,耶穌從來沒有說過福音書中大部分的話,為了要得到這個結論,他們用的是自己那一套假定和批評標準。但這些標準合理嗎?適當嗎?或許它們一開始就滲入了不可告人的成份?就像那灌了鉛的骰子,一擲下去要它們有什麼結果,就能有什麼結果?
「他們的假定和批評標準的問題可不少,」薄易德開始分析那個團體所用的方法。「例如,他們假定耶穌說的話是後來教會加進去的,除非有人另有堅實的證據認為不是。這個假定來自他們不相信福音書,來自他們假定超自然的力量不會出現。
「史學家運作時,通常都把舉證的責任放在寫歷史的人身上,去找出虛偽或不可靠,因為一般說來,人不是嗜謊者。沒有這個假定,我們對古代史就知道得很少了。」
「『耶穌研究會』把這個法則翻轉了過來,他們說你得正面證明話是耶穌說的,然後他們提出大成問題的標準來衡量。沒錯,學者可以用適當的批評標準來考核耶穌是否說過這句話,但我反對的是:『要是耶穌不符合這些標準,他一定沒有說過這句話』——這種否定式結論便成問題。」
在這種理論範疇中進行討論,不能讓我清楚了解。我需要一些具體例子,好追隨薄易德的論點。「請告訴我一些他們使用的批評標準,」我說。
「一個叫做『雙重不同,』」他回答。「這就是說,如果一句話不像是猶太拉比或是後來教會說的,他們就相信耶穌說了這句話;否則,他們便假定那句話是猶太教或是基督教混入福音書中的。
「問題顯然在於耶穌是個猶太人,他創建了基督教,如果他說的話聽起來像猶太教又像基督教,就不應該感到驚訝。但是他們便用這個標準取得反面的結論,認為耶穌沒有說過這句話。
「另外一個批評標準是『多重證明』,是指如果這句話在不只從一個來源找到,才能肯定這句話是耶穌說的。要證明一句話是誰說的,這倒是個有用的測驗方法,但為什麼只從一個來源找到這句話,便說它站不住呢?事實上,大部分古代歷史根據的都是一個來源。一般說來,如果一個來源被認為可靠,這句話便應該被認為是可信的,縱然不能由其他來源證實。老實說,有的是理由認為福音書可靠。
「縱使耶穌的話能在兩、三本福音書里找到,他們不認為這符合多重證明的標準。假如一句話在《馬太》、《馬可》和《路加》福音里找到了,他們只認為這是一個來源,因為他們假定馬太與路加寫他們的福音時,根據的是《馬可福音》。他們不知道已有越來越多的學者,對馬太與路加使用《馬可福音》的理論持嚴重的保留態度。有了他們這種想法,你就會明白,要證實多重證明,為什麼極端困難了。」
薄易德還要繼續說下去,可是我告訴他,他已闡明了所說的論點——滲入不可告人成份的批評標準,就像灌了鉛的骰子,必然能取得他們從開頭就想得到的結果。
行奇蹟的耶穌
自然主義派學者所用的一個方法,是尋找耶穌與古代史上其他人之間的相似點,用以證明耶穌說的話和事跡並非獨一無二的。他們的目標是想否定耶穌是與眾不同的看法。
「你怎樣回應這個?」我問薄易德。「有些古代拉比,他們用符咒驅除邪魔,或者求雨而得到雨。有些學者於是說,耶穌只不過是猶太教中一個行神跡的人。這些比擬站得住腳嗎?」
薄易德這個雄辯家可真有本領,對付這個複雜的問題,他不用筆記幫忙就能逐點回答。我很高興將訪問錄了音,要是作筆記,恐怕永遠也趕不上他那口若懸河、連珠炮般的速度。
「實際上只要你肯仔細觀察,這些比擬很快就會垮台,」他開始回答,說話速度越來越快。「首先,耶穌超自然的能力在猶太歷史上是罕有其匹的。
「第二,他行的奇事十分超凡。他求雨得到的不止是下雨;我們說的是瞎子、聾子、麻瘋病和跛子得醫治,暴風雨得止息,五餅二魚餵飽許多人,人死復生。這是沒有人能與之相比的。
「第三,耶穌最大的特色是他憑自己的權柄行奇蹟。他說,『我若靠着神的能力趕鬼,這就是神的國臨到你們了』(路l1:20)——他指的是他自己。他說『主的靈在我身上…報告被擄的得釋放』,他確實把自己所做的歸功於聖父,但你從沒有見他要求聖父去做他做的事——他是以聖父的權柄做的。關於這一點,他確是無匹的。
「這完全符合耶穌關於自已的另一種說法——『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太 28:18)、『叫人都尊敬子如同尊敬父一樣』(約 5:23)、『天地要廢去,我的話卻不能廢去』(路 21:33)。你在哪裡也找不到猶太的拉比這樣說話。」
我給他連珠炮般射出的滔滔雄辯壓得透不過氣來,咯咯地笑着說,「你的論點是什麼?」
薄易德也笑了。「將耶穌所行的奇蹟和拉比相提並論,」他說,「那是非常、非常牽強的。」
耶穌與希奇的阿波羅尼厄斯(Apollonius)
我不會被薄易德能言善辯的本領懾服,決定提一個比較困難的問題:耶穌與一個泰安那的阿波羅尼厄斯之間似乎十分類似。
「你當然知道得跟我一樣清楚,」我對薄易德說。「這裡有個第一世紀的人,據說他能醫人的病,還能驅除邪魔;他能叫一個死去的女孩復活;死後還在他的幾個門徒面前顯現。人們指着那些事跡說,『啊哈!如果你承認阿波羅尼厄亞的故事是傳說,為什麼不說耶穌的故事也是傳說呢?』」
薄易德點頭表示他過去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我承認起初覺得實在了不起,」他說,「我在大學時首次聽到阿波羅尼厄斯的事,真是大吃一驚。但是如果你肯平心靜氣地研究歷史,你會發現所謂的類似根本就站不住腳。」
我要的是細節,不是泛論。「開始吧,」我說,「用你最好的招數把它打下來。」
「好吧,首先,給他立傳的人菲洛斯拉圖在阿波羅尼厄斯死後一個半世紀才開始寫作,而福音書寫於耶穌身後不到30年。距離事件越近,傳說發展、錯誤或記憶混亂的機會就越少。
「另外一件事是我們有四部福音書,且從保羅那裡取得旁證,能夠和非聖經學者如約瑟夫取得某種程度的反覆核實。就阿波羅尼厄斯而論,我們面對的只有一個來源,再加上四福音書通過了用來評估歷史可靠性的標準測試,但是我們對阿波羅尼厄斯的故事,就不能那樣說了。
「還有,菲洛斯特拉圖是受一位女皇的委任寫這部傳記,把一座廟宇奉獻給阿波羅尼厄斯。這女王是阿波羅尼厄斯的門徒,所以菲洛斯特拉圖有金錢上的動機去粉飾故事,使女王得償所願。另一方面,福音書的作者寫耶穌故事,非但得不到好處,還有極大壞處。而且他們沒有如金錢之類的隱秘動機。
「此外,菲洛斯特拉圖寫作的方法和福音書大不相同。福音書有十分值得信任的目擊觀點,就像那裡有架攝影機似的。但菲洛斯特拉圖的文字含糊其詞的地方很多,像『據報…』或『有人說這個小女孩死了』;『有的說她只是病了』。值得讚揚的是,他寫時帶有幾分保留,把故事當故事來寫。
「這裡可有一件大事:菲洛斯特拉圖是三世紀早期在卡帕多西亞寫作,基督教已經在那裡流行了一段時期。所以如果有誰借人家材料的話,借方應該是菲洛斯特拉圖,而不是基督徒。你可以想象得到,阿波羅尼厄斯的門徒們以基督教為競爭對手,說道,『啊,是嗎?耶穌能做的阿波羅尼厄斯也能做!』
「最後一點,我願意承認,阿波羅尼厄斯也許做過一些驚人的事,或者至少弄虛作假使人相信他做過。但是無論如何這不能絲毫減輕耶穌的證據的份量。縱使你承認阿波羅尼厄斯的證據,你仍然得面對耶穌的證據來就事論事。」
耶穌與「神秘宗教」
好吧,我心裡想,讓我們再試試這一項。許多大學生在學校里聽講師講耶穌,說他一生中的許多事跡只是古代『神秘宗教』的反映,那些神秘宗教裡面有的是神死後再生的故事,還有施洗和聖餐之類的禮節。「關於這些類似之點,你有什麼意見?」我問。
「二十世紀初,這是一個非常普遍的議題,但是後來銷聲匿跡了,因為給駁斥得體無完膚。首先考慮的是所涉及的時間。如果你要討論誰向誰借的問題,方向應該是從基督教到神秘宗教,反過來則不然。
「還有,神秘宗教是自己動手搞的宗教,它們東借西湊拿人家的觀念;猶太人則力保他們信念純潔,不受外界影響。他們認為自己是個自世俗中分別出來的民族,堅決反對異教徒的思想和儀式。」
對我而言,最有興趣的類比,是那些說有些神死後復活的神話。 「這些故事不是和基督教說的類似嗎?」我問。
「儘管有些神秘宗教有它們的神死後復生的說法,這些故事是以自然界的生死循環作核心的,」薄易德說。「莊稼秋天死亡,春天再生。人們對這種生生不息的現象感到驚訝,他們通過神祇死後復生的神秘故事來表示他們的驚奇。這些故事總是以傳說的形式出現。他們描寫的是『從前』。
「拿這個來和福音書對耶穌基督的描寫對照,他們講的是幾十年前確實存在過的某個人,還提及名字,譬如說在彼拉多主持下被釘十字架,那是該亞法任大祭司,亞力山大和魯孚的父親背過耶穌的十字架。這是具體的歷史事實,和據說發生在『從前』的故事一點也不相同。
「而且基督軟和生命循環或莊稼收割沒有關係。基督教是一個確實的猶太人的信仰,也就是死人復活,永生以及與神和好等等,這在神秘宗教里是沒有的。
「至於說新約中對洗禮與聖餐的教義來自神秘宗教,那是胡言亂語。首先,這種假定的證據來自二世紀以後,因之任何假借,都是由基督教借出,而非借自神秘宗教。
「你若看得仔細些,這種類似之處就消失了。例如,在密特拉教里,門徒要升高一級,就得站在被屠的一雙公牛下面,那樣他們就能在公牛的血里腸里沐浴。然後他們和別人一起吃那隻公牛。
「現在,你說猶太人會在這裡面找到吸引人的東西,還要把這種野蠻習俗作為他們洗禮和聖餐的楷模嗎?實在難以置信!所以大多數學者都不贊成這種說法。」
秘密福音書和會說話的十字架
雖然薄易德的辦公室雜亂無章,他的頭腦卻敏銳細緻。他對這些吹噓過甚的類比的分析,不留下絲毫懷疑的餘地。所以我決定進入媒體時常談論的另一區域:『新發現』,『耶穌研究會』的參加者往往以此為題著書立說。
「大眾媒體關於《多馬福音》、秘密馬可、十字架福音與Q寫的很多,」我說。「真的有什麼新發現,改變我們對耶穌應有的想法嗎?」
薄易德惱怒地嘆了口氣。「沒有,沒有什麼新發現提供認識耶穌的新資料。《多馬福音》早就發現了,只是到了現在才用來製造另外一個耶穌。關於《多馬福音》,有些學說可能是新的,但是福音本身並不新。
「至於Q,這不是一項發現,而是一個學說,已經流行一個半世紀之久了。它想要說明路加與馬太資料的共同處。新的地方是那些左派學者用大可置疑的辦法,將他們預設的假定把這一假設分割成不同層次的傳說發展,用以支持他們預先想好的理論。」
我知道約翰.多米尼克.克羅森,說不定是『耶穌研究會』最有影響力的學者,曾對一種叫做「秘密馬可」的福音提出過一些強有力的主張。他主張「秘密馬可」可能是未經審查刪削的《馬可福音》版本,裡面有給宗教界內幕人士閱讀的機密材料。有些人用這本書主張耶穌實際上是個魔術師,以及若干早期基督徒是同性戀者。這種陰謀設想最能博取傳媒的鑑賞。
「關於這個,你有什麼證據?」我問薄易德。
他的回答來得很快。「沒有證據,」他說。
雖然他認為根本不值得花時間去闡明,我還是要求他把他的用意解釋一下。
「你要注意,我們沒有『秘密馬可』,」他說,「我們有的是一位學者從亞歷山大的革利免,在二世紀晚期找到的一句引文,據說來自這部福音,到了現在,神秘莫測地連這句引文也不見了,失去了蹤跡。
「我們沒有這部福音,沒有出自這部福音的引文;就算確有引文,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認為它可以提供關於歷史上的耶穌,或是早期基督徒對他的想法,以及任何可靠的信息。此外,我們已經知道這個革利免在接受偽造的作品上,是有非常輕信的成績記錄的。
「因此,『秘密馬可』是一部並不存在的著作。為一部現在不存在的文本所引用,而引用的人又是一個二世紀後期作家,以引證天真聞名,絕大多數學者對這都不予置信。不幸的是,那些瞎扯的人的言論卻得到廣泛的報導,因為傳媒喜歡聳人聽聞的事。」
克羅森也相信他稱為「十字架福音」的書,「這部福音會好一點嗎?」我問。
「不好,大多數學者都不相信它,因為它包含了非常希奇古怪的傳說資料。例如說,耶穌從墳墓里出來,大得高出天外;十字架從墳墓里出來,真的在說話!顯然,嚴肅的福音書遠比這種記載可靠得多。它和後來的偽經乃一丘之貉。事實上,它依靠的是聖經資料,所以寫成的時代應該靠後點。」
『耶穌研究會』和絕大多數的聖經專家不同,他們把《多馬福音》抬高到特別的地位,與四本傳統福音書並列。在本書第三章,布魯斯.梅茨格博士強烈地批評他們這種立場是站不住腳的。
我問薄易德有何意見。「為什麼不應該給多馬那麼高的地位?」
「人人承認這部福音受到諾斯底主義(Gnosticism)極為重要的影響,諾斯底主義是二、三、四世紀的一種宗教運動,據說有秘密洞見、知識或啟示,可以使人認識宇宙的奧秘。人靠知識得救——gnosis是『知』的希臘字,」他說。
「所以大多數學者都把《多馬福音》的寫作時代放在二世紀中期,和當時的文化環境相配合。讓我舉個例子:耶穌據稱說過『把自己變成男性的每一個女人都可以進天國。』這和我們所知道的耶穌對待婦女的態度全然格格不入。但它適合諾斯底派的思想。
「可是『耶穌研究會』又武斷地抓住《多馬福音》的某些段落,主張這些段落代表一種有關耶穌的早期傳統,甚至比「正經」中心的福音書還早。
「由於這些段落沒有一個說耶穌提高過自己的地位,或是行過超自然的奇事,他們認為這是最早對耶穌的看法,他只是一個偉大的教師。但是整個推理只在兜圈子。他們認為《多馬福音》中的這些段落為時最早的唯一理由,是因為它們包含一種對耶穌的看法,和這些學者心目中原來的耶穌一樣。事實上沒有充足的理由認為二世紀的《多馬福音》優於新約中的第一世紀的福音書。」
歷史與信仰的關係
歷史的耶穌和宗教中的耶穌:『耶穌研究會』認為二者之間有一個很大的鴻溝。在他們看來,歷史上的耶穌是個聰明、機智、反正統文化的人。他從來沒有主張他是聖子,而宗教中的耶穌是一大堆行好事的觀念,幫助人過正直生活,但最後證明只是一廂情願。
「歷史上的耶穌與宗教上的耶穌不只有天壤之別,」我提出這個問題時薄易德回答。「假如你不信耶穌是神,不信人與上帝和好的一切說法,二者之間就存在着一個徹底的矛盾。
「一般說來,他們給宗教中的耶穌下了這樣的定義:是對人有重大意義的宗教象徵,例如說耶穌是神、十字架、自我犧牲的愛,還有復活之類。縱使人們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過,依然能鼓舞人過善良的生活,克服生存的疑慮,發揮新的潛能,在失望之中使人重振希望——這些都是空話、大話、廢話。」他聳了聳肩。「對不起,」他說,「這樣的話我聽得太多了,我的耳朵里容不下它們!
「因此,這些自由主義者說歷史研究不能夠發現宗教中的耶穌,因為宗教中的耶穌並非植根於歷史,他只是一個象徵,」薄易德繼續說。「可是你要注意;耶穌不能是任何東西的象徵,除非植根於歷史。《尼西亞信經》並沒有說,『我們但願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它說的是『耶穌基督在本丟彼拉多手下為我們釘十字架,受難後第三天升到天上』,從那裡一直繼續下去。
「神學中的真理乃紮根於歷史事實,那是新約說話的方法。瞧瞧《使徒行傳》第二章的彼得講道。他站起來說,『神藉着拿撒勒人耶穌,在你們中間施行異能奇事神跡,將他證明出來,這是你們自己知道的…,大衛…死了,也埋葬了,並且他的墳墓,直到今日還在我們這裡…。這耶穌,神已經叫他復活了…神已經立他為主為基督了。』(徒2:22-36)
「把奇蹟拿開,你就拿走了復活,那麼就沒有什麼可以傳揚的了。保羅說過,『如果耶穌沒有復活,我們所傳的便是枉然,我們所信的也是枉然。』」
薄易德停了一會,把聲音放低,從講道降到個人信心的熱烈見證。「我不要將生命建立在象徵上,」他堅決地說,「我要真實的東西,而基督教信仰永遠是植根於真實之上。不能植根於真實的東西,是自由主義者學者的信仰。他們才是空想的追隨者,但基督教並非空想。」
結合歷史與信仰
我們已經花了很多時間談論『耶穌研究會』所說的耶穌——一個象徵性的耶穌,不過除了幻想,他們無力提供任何東西給世界。在我們放下這個問題以前,我要聽聽薄易德的耶穌。我需要知道他作為一個神學教授研究所得和撰寫學術論著的耶穌,是否和星期天早晨在他的禮拜堂里講的是同一個耶穌。
「讓我把這一點弄清楚,」我說,「你的耶穌——和你有關係的那個——是歷史上的耶穌,也是宗教中的耶穌。」
薄易德為了強調,把拳頭握得緊緊的,就好像我踢美式足球剛剛觸地得分似的。「是的,正是這樣,李!」他叫出聲來。他把身體移到椅子邊緣,精確詳細地說明着他的學問和信心所帶給他的信仰。
「就像這樣:如果你愛一個人,你的愛會超過那個人真正有的。但是愛仍是植根於那個真實的人。例如你愛你的妻子,因為她美貌絕倫,性格與心地都很好,對人和善。所有這些都是關於你妻子的事實,因此你愛她。
「但是你的愛不僅只於此。你雖知道妻子的一切事實,仍可不愛她或不信任她,但是你卻愛她也信任她。所以你的決定是超越證據的,但所依據的也是證據。
「愛耶穌也是這樣。和耶穌基督建立關係,要跨過他的歷史事實,可是這關係是建立在他的歷史上的。我根據歷史證據信了耶穌,但我和耶穌的關係超過了那證據。我得相信他,每天和他同行。」
我插嘴說,「是的,但是你是否承認基督教在關於耶穌的事上提出了一些主張,很難讓人置信。」
「是的,當然我承認,」他回答,「這也正是我何以樂於見到我們有這麼多難以相信但堅實的證據,證明所主張的都是真的。
「對我而言,」他補充道,「歸根結底是這樣的:沒有什麼可以和基督信仰相比。有了證明耶穌的證據,就是門徒所說的——他行過那麼多奇蹟,死後從墳墓里復活,說了那麼多他是誰的話,要我們相信『耶穌研究會』的左翼學者所說的話,這遠遠超越我們的理智,簡直像光年那麼遠!
「這些學者有什麼呢?他們所憑的僅是一部散佚了的『秘密』福音——在第二世紀末期一封信里簡短的引述,這封信不幸只有一個人看過,後來甚至連信也失蹤了。他們有一份三世紀對釘十字架和復活的記載,其明星是個會說話的十字架。比一小撮還要少的學者認為它比福音書還早。他們有一項二世紀諾斯底主義者的文件,其中有幾部分,幾個學者想把寫作日期提早,以支持他們自己的事先構成的看法。他們還有一項建立在搖搖欲墜的假設上的假定文件,由於他們轉圓圈的推理方法,給切割得越來越薄了。」
薄易德在椅子上驀地向後一倒。「不,抱歉得很,」他搖着頭說,「我不相信這個。我要相信福音書——它們已經成功地通過了歷史審查的測驗——比寄望於『耶穌研究會』所說的話理性得多。」
批評紛至沓來
回到汽車旅館以後,我在心裡把對薄易德的訪問重溫了一遍。我和他的感覺相同。如果宗教中的耶穌不是歷史上的耶穌,他就沒有權威,也就沒有意義。除非他植根於事實,從墳墓中復活以奠定他的神性;否則,他只是一個要人做好事的象徵,與聖誕老人同樣沒有分別。
有很好的證據證明耶穌不止於此。我已經聽過有充分證據的目擊者的話,有書面,有旁證與科學證據,支持新約所說他是神道成了肉身。我已準備再度上路,發掘出更多關於他的品格與復活的歷史資料。
薄易德並不是惟一一個大聲反對『耶穌研究會』的人。他只是與日俱增的抨擊聲音的一部分。批評不僅來自著名保守派布道家,也來自其他受人尊敬的學者,代表着廣闊神學背景。
一個例子近在我所住的汽車旅館的床頭櫃,我伸手到那裡去拿最近購買的《真正的耶穌》。著者是廬克.蒂莫西.詹森博士,埃默里大學坎得勒神學院裡,極受尊敬的「新約與基督教源起」教授。詹森是天主教徒,是聖經學者,寫了若千部有影響的書籍,他原本是本篤會修士。
詹森有系統地諷刺『耶穌研究會』,說它『絕不代表新約的學術精英』,指它搞的是一套懷有偏見、詆毀福音傳統的把戲,結果『早已在事前決定』。他在結論中說,「這不是負責任或者批評性的學術成就,它是一種自我陶醉的字謎遊戲。」
他進一步引證別的卓越、具有類似意見的學者,包括霍華德.克拉克.基博士,他稱研究會為『學術界的恥辱』;以及杜克大學的理查德.海斯,他在《第五福音》的書評中斷言,「這本書主張之點不管在什麼法庭里都站不住腳。」
我把書合上,滅了燈。明天我將繼續獵取證據的行程,尋找站得住腳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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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事項 可供思索與團體討論的問題
1.你看過『耶穌研究會』所持意見的新聞記載嗎?你對報導的內容有什麼反應?那些文章是否給你一種印象,研究會的調查結果代表的是大多數學者的意見?你看到新聞媒介報導這一類的問題有什麼危險?
2.在你對耶穌進行你自己的研究的時候,你應該一開始就排除超自然的任何可能性,還是應該考慮所有的歷史證據,即使它指示奇蹟曾經發生過?為什麼?
3.薄易德說,「我不要將生命建立在象徵土,我要真實的東西…」,你同意還是不同意?為什麼?說耶穌是希望的象徵,這足夠嗎?或者你認為對你重要的是相信他的生平、教導和復活乃植根於歷史,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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